白焰一把拉住她,自己往前跨了一步,拦在鹿絮面前,固执地看着她。
「干嘛?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我不想说来破坏气氛。」鹿絮笑着挠他掌心。
白焰抿着唇,把她的手攥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白焰的眼睛很好看,但大多时候都因为习惯性的冷漠而显得很疏离,让人亲近不起来,甚至讨厌他的人会觉得他薄情寡义。
可现在鹿絮却又觉得,白焰只是在乎的东西太少了,眼睛才显得格外通透无物,而当他对着在乎的事情的时候,眼睛里就会像这样迸出执拗到让人招架不住的光来。
比如说他沉浸在工作的时候。
比如说此刻。
「鹿絮,我两个小时零五分钟之前才跟你说过,我没有你想的那麽聪明,很多事情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
他眼里流露出苦恼来:「你总是很少跟我说不好的事情,我觉得这样不好。」
鹿絮慢慢敛了笑。
「所以我要像个祥林嫂一样把我遇到的烂事一件一件在你面前掰着手指头数给你听吗?我不想那样,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祥林嫂。
白焰,我从高中开始喜欢你,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成为一个怨妇的样子,那太难看了,我接受不了。」
「不是祥林嫂,我们本该是一体,不管你遇到什麽,你都可以选择让我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默默忍受,忍受到了极限,你就连我都不要了。」
白焰无意识地攥紧她,眼里泛上委屈来:「鹿絮,这不公平。」
「这对我不公平。」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沉默对视了很久,目光里有某种隐忍的拉锯,都想要对方败下阵来。
鹿絮与他僵持片刻,突然道:「那你呢?你说我,你自己不也从来不会跟我说你遇上的烂事吗?」
白焰一怔,喃喃道:「可我好像没有遇上过什麽值得提的烂事。」
「比如说你创业初期遇到的那些,不得不陪客户喝酒喝到吐之类的?」
白焰眼里露出一份恍然:「可是这些都是我选择创业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我对这些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鹿絮,这不算什麽值得一提的困难。」
鹿絮一怔,是了,白焰就是这种人。
他是那种有了目标就会立刻去做,并且提前分析好可能遇到的风险和困难,一一想好提案的人。
他不是没经历过挫折的天之骄子,相反,他有种很现实的等价理论,想要什麽,付出什麽,他心中自有一番衡量。
鹿絮忽然笑了一下:「那是我不如你,我选择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但我却并没有做好任何退让和受委屈的打算,我没有打算付出什麽代价。」
「这不一样,鹿絮。」白焰皱眉反驳,「感情不是等价交换,你本来就不需要付出什麽代价,你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来受委屈的。」
他顿了顿,又道:「感情的交换仅限於,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他说的平常又认真,鹿絮忽然记起,白焰其实从来没说过喜欢她这麽直白的话。
红色如潮水一般一点点涨上来,从脖颈漫上耳廓,直至整张脸都是红的。
「哦,知道了。」鹿絮不自在地别过头,把手从白焰手里抽出来。
白焰却又拦住她,继续说:「我还没说完。」
鹿絮瞪他:「你还有完没完了?」
白焰一笑:「夏芫说,你像喜欢一个花瓶一样喜欢我。」
鹿絮:……
亲生的姐妹啊!你看看你给我招的什麽破事!
「我不想做花瓶,我想要说话,我想要让你知道我的想法。」
鹿絮捂住额头:「谁不让你说了……」
「嗯,」白焰应了一声,「我还想说,不是你遇到的所有烦心事告诉我了,我就能解决,比如说,陈师兄对你的不尊重,我可以解决。」
鹿絮好笑道:「你怎麽解决?把他炒了吗?」
「如果是合作之前,我不会选择和他合作,但现在他是股东,我不能炒他。」白焰老老实实道,「如果他不能接受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他没有资格对你做出越界的举动这件事的话,我也可以离开公司,拉个团队重新开始,这不是什麽太难的事情。」
鹿絮忍了忍,没忍住:「你这话……就有些过分凡尔赛了。」
白焰莞尔:「没有,是真的,其实一年前我们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这种事。」
鹿絮一愣,一年前,正是她刚生完白一泽之後最暗无天日的那段日子。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麽那段时间,白焰好像特别忙,她曾经一度阴暗地以为,是白焰为了逃脱育儿初期的崩溃,才藉口工作太忙很少回家,但理智又告诉她,白焰根本不是这种人。
「一年前,公司的第三名合伙人,带走了公司初代核心产品的全套资料,卖给了大厂,然後自己拿到了股份跳槽进去当了高管,我们公司差点破产。」
鹿絮震惊。
这麽大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
但白焰却说得很稀松平常:「当时本来做一个很大的政府项目,因为这没办法做了,违约款很高,资金炼断裂,银行那边也被卡了,後来我们提前启用了二代产品,得到了投资机构的注资,才扛过了这次危机。」
鹿絮如今也大概了解了做一家公司需要肩负的压力,她只要想想当初白焰面临的境地,就觉得十分窒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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