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周维心头一凛,赶忙钻进车内,关上车门,特质的黑色玻璃几乎隔绝了所有光线。
他迅速在车前格里找到常备的药品,连水一块递过去,“老板,药在这儿!”
陈厌此刻就像一条即将濒死的鱼,药物是他唯一的渴望。
他猛地夺过柯周维手里的药片,矿泉水却被挥翻在地。
柯周维眼见他一连吞了数颗,刚想阻止,却在看见他额边暴起的青筋时噤声。
他不忍地回过身去。
“”
待药物起效,车里渐渐安静。
柯周维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望过去,后排的男人闭着眼,因力竭而疲惫的猩红眼尾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更添几分病弱的忧郁与脆弱。
很难想象,来时还意气风发的人,此时却变成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虽然这几年他的病情趋于稳定,但每一次发作起来仍然可怕得像是要世界末日。
今天这都还算平和。
听见他深重的呼吸声,柯周维不禁松了口气,这一次发作总算过去了。
他小心地问:“我们现在回去吗?”
良久没有回音。
陈厌靠着车窗,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窗外夜色正浓。
似乎还能看见她在天台上迎风而立的身影。
他眼中的幽光忽明忽暗。
还好没有在人前发作。
还好她没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极度疲倦的目光,几不可察的难堪和晦暗隐藏在眼角,他放任自己彻底靠向椅背。
柯周维跟在他身边工作三年,没人比他更知道,除了工作,陈厌几乎没有个人时间,也从不浪费时间做任何没意义的社交和应酬。
柯周维一度觉得他极端的有些变态。
虽然后面证实,他确实是有点变态。
但今天却有点不同寻常。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排开工作,就为了来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场合。
那个姓南的美术组负责人。
陈厌看她的眼神,异常柔软?
能在陈厌眼里看到冷漠之外的情绪,实属罕见。
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还以为他今天会在这里待到很晚。
车里突然响起男人沙哑的低声,“要孙德利来见我。”
“现在?”
陈厌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沉默就是回答。
柯周维:“”
惊讶转瞬即逝,紧绷神经才是常态。
他很快叫来司机,吩咐赶回公司。
这周基本都是外景拍摄。
南蓁早早起床,难捱的生理期已经过去了,她却依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干裂如同久旱的大地。
到了现场,思卉见她状态比前几天还差,关切道:“蓁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