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看陈厌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仗着自己有张小白脸,陈厌在学校里目中无人,横行霸道,气焰狂妄嚣张到全校皆知,严旭早就想弄他了。自从上周发现自己女朋友在偷偷关注陈厌的告白墙后,严旭就开始留意陈厌每天的动向,得知每天晚自习之前的这个时间他都会从这条巷子经过,他今天专门叫了人来堵他,结果现在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却是他自己。
有人啐了他一口,“你他吗都丧家犬了还找人灭谁啊?你靠山不就是宋明辉么,你叫他来啊,你看他敢来吗?”
陈厌没来之前,宋明辉是北部街上最有名的扛把子,严旭就是靠着认他当哥的关系才在学校平安混了两年。但在场的谁不知道,宋明辉前两天大摇大摆的过来找陈厌的茬,最后可是鼻青脸肿回去的。如今放眼整个北部街,不说宋明辉了,就说现在这条街上的几个学校里,还有谁敢跟陈厌对着干?
方力何推了推说话人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对他表示高度肯定:“嘴皮子变利索了。”
方力何也是个人精。
他从陈厌转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嗅到了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味道,果断凑上去巴住他,之前学校里以方力何为首的那帮人看他跟了陈厌,也纷纷加入。
今天要不是有他们在,严旭才不会输的这么惨。
愤恨的眼光在这些人脸上扫一圈,最后仍然锁定陈厌。
陈厌刚才在出神,这会儿回过神来,慢了半拍问:“你刚才说什么?”
严旭咬牙大吼:“我说你是养的!你个狗杂种!”
话音落下,小巷里的气压莫名骤降。
陈厌眼色一暗,冰川般的严酷寒意源源不断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他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人,转身,走向一边。
不远处,墙角里堆着些废弃的课桌椅,风吹日晒的,都烂的不成样子。
陈厌弯腰在一堆废木头里选了个椅子腿,大手握上去,轻轻一掰,断了。断口处的木屑被雨打湿,外皮颜色由深到浅,一枚生了锈的铁钉在巷子上空的月色下泛着晦涩肮脏的寒芒。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
分量正合适。
严旭被两个人压着跪趴在地上一直骂个不停,方力何上去就是一脚,踢的严旭吐了两颗牙,“嘴真他妈臭!”转头看见陈厌回来时手里多出的东西,他愣了一下。
陈厌的头发略长,搭在衣领的发尾微微翘起,有点类似时下的狼尾头,又比那个再妖气些。他的五官是连电视上也少见的精致,一双桃花眼雾沉沉的,瞳孔黑的吓人,垂眸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极淡的阴影,加上太过白皙的皮肤,更衬得他有种病弱的阴郁感。
学校里的女生简直迷他迷得要死。
刚下过雨的天空万里无云,月光郎朗,空气被水洗过一般清晰。
陈厌站定在严旭头顶,严旭必须得把眼睛用力往上翻才能看见他。
他面无表情,桃花眼微微眯起,手里的椅子腿不断在严旭脸上游移,像在瞄准。
方力何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隐约听见他口中喃喃自语,“瞎掉的是哪只眼睛呢。”
他语气平常,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饶是方力何此前已经见识过他的狠戾,也还是被他这副地狱索命的恐怖样子震慑住。
唾液不受控制的分泌。
严旭也终于明白陈厌要做什么,身体不断蜷缩着想要后退。
陈厌在他脸上选了半天,觉得他这双眼睛都很碍眼,“算了,两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