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是对男女之间亲密接触本身有阴影。
如果人的记忆能和电脑文件一样,可以选择一件永久删除就好了。
她洗完脸回来坐下,扯了张桌上的纸擦水,纸巾粗糙,她皮肤细嫩,摩擦着感到细微疼痛。
骆寻雨坐在对面看她,黎雨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同时他一只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脸。
他用纸巾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沾了沾,把未擦到水沾干净。
他动作柔和,一点没弄疼皮肤,黎雨呼吸都停止了一瞬,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好像在发麻,她低头摸脸,问:“还有吗?”
“没了。”他说。
“哦。”
她思维凝固,想说点什么掩饰内心的过度反应,却怎么也搜索不到言语。
仿佛傻了。
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她希望骆寻雨说点废话缓解氛围,但他没有,好像有一股微妙的尴尬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之间。
黎雨调整状态后,轻松地问:“你有洁癖吗?”
骆寻雨很平淡地承认:“有。”
他很肯定的说有,而不是有点,已经说明了他的洁癖程度不普通。
黎雨呼了口气:“我也是。”
好尴尬的对话。
刚刚骆寻雨的手似有似无的碰到了她的脸,让黎雨慌乱的并不是他触碰到了自己,而是,她不反感。
她想起第一次被前男友牵手,差点没当场把他甩出八条街那么远。
她私下反省,这是不健康的心理状态,于是做了很多建设,接受了牵手。
所以骆寻雨碰到她皮肤不觉得恶心,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
毕竟,她早就可以接受肌肤触碰这一关。
对骆寻雨来说,只是单纯看不惯她脸上那一抹痕迹,倒很疑惑她的反应。
害羞?
不至于吧。
他思忖片刻,得出结论,她不喜欢别人摸她脸。
吃东西的时候,他俩倒是没怎么聊天,但也不觉得尴尬拘谨,只是单纯互相不想说话,直到骆寻雨付钱后:“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心有余悸,她没拒绝,也没和刚刚被摸脸那样过度解读。
路上,黎雨问:“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一个。”
骆寻雨说:“我父母个子高,跟吃什么没关系,我哥要是还在,应该比我还高。”
黎雨以为他家人是禁忌话题,怎么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就说出口?像她的话,非必要,坚决不提父母的事儿,大学时,室友好奇黎雨从来没父母送,她也会大方的解释,“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知道了那些破事儿也添堵。
她的心理活动和爱的魔力一样转圈圈,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嗯,基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