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哭笑不得:“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我和他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她怕章啸行哪天真脑袋一轴,给她介绍起适婚对象,提前说明白,“我暂时没有投入一段新感情的打算,过段时间想出去走走,忙点儿自己一直想干的事。”
“也行。园里各方面状况都稳定了,你正好出去散散心。”章啸行知道春满有主意,便不再多说,喝了口咖啡,仔细品了品,“是换豆子了吗?今天的咖啡更好喝了。”
章啸行确实挺喜欢这个口感,又喝了一口:“是什么品牌的?有购买方式没?小娴这段时间也鼓捣咖啡,但都没你这个好喝。”
“朋友送的。我回头问问。”春满如是说,但心里却多了几层琢磨。
特意去问咖啡豆的购买途径,会不会显得奇怪,还是她回去通过包装自行上网检索购买途径,毕竟和他实在算不上熟。
可用不熟来形容似乎不准确。
如果非要找一个从“不熟”变成“熟”的节点,似乎是那天在电梯里发现赵华致是自己一年间一直联系着的流浪猫领养人时。赵华致的身份正式从“工作合作方”向着“朋友”进阶。
直接问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就像他们过去讨论哪一种猫粮更能放心购买一样。
她表现得太陌生,反而显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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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春满出行和回家的时间固定。大概是在电梯遇见赵华致的频率甚高,所以每每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时,都会萌生出会不会遇到赵华致的念头。
她是不期待碰见的,但又不免想,如果碰见了,该如何表现会符合常理。
就这样过了四五次,担忧没成真,腹稿没用上的时刻。
时间来到周末,物业组织住户们救助小区内的流浪猫,春满作为物业请来的掌握专业技能的外援,带领大家活动。
整个流程安排得丰富多彩,住户们很积极地带着家里的小孩参加。
打扫并布置给流浪猫准备的半封闭空间、做爱心行动海报,以及给小区里流浪猫拍照取名做档案卡。
大家各司其职,竟然有序。
有个小女孩剪了猫咪形状的卡纸想要贴在墙上,但位置太高,扯着春满的衣摆,寻求帮忙。
毛毡布上已经挂了数张流浪猫的照片,顶端白墙上贴了“猫咪家园”四个艺术字,春满被小女孩指挥着把卡纸贴到艺术字旁边,但挪了好几个位置,春满因身高的关系都没能办好。
正想劝说小女孩同意贴在右下角靠近猫窝的地方,春满突然间被一道黑影笼住,很快手中的猫咪卡纸被人拿走。
“我来吧。”
春满被墙壁和来人包围在狭窄空间里,微转上半身,仰脸看着赵华致轻松地把卡纸固定好。
“你怎么在这?”刚刚两人离得近,衣料相触。春满在他小幅度往前倾身时,下意识往后让,掌心当即按在新安置的洞洞板上,簇新的板子,边缘有些锋利,在她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赵华致帮完忙便退开些,歪了下头,反问:“这不是面向全小区的活动吗?我不能参加?”
春满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活动性质的关系,大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参加,她着实没想到赵华致会来。
现场氛围融洽且忙碌,赵华致环视四周,很快融入其中,问:“我带了些猫粮过来,放在哪里合适?”
提到本次活动的主题,春满适才觉得赵华致出现在这不奇怪:“有布置专门的猫粮储备箱,在……”
赵华致似有所感地抬头,视线越过场地上跑蹿的小孩身影,看到了外面草地上刚出现却已经跟街坊打成一片的男人。
春满背对着那方向,听见房嘉恺的声音,舒展的嘴角微微垂下些。
房嘉恺来得勤,和不少住户脸熟。即便春满跟物业保安说不让他进来,但房嘉恺总有办法说动对方放行。
房嘉恺结束跟邻居的闲聊,往这边走来,先跟赵华致打招呼:“学长,你也住这个小区吗?之前都不知道。”
“刚搬过来。”赵华致不着痕迹地看了春满一眼,语气冷淡地回答。
“我带了些矿泉水,已经分给大家了。”房嘉恺递给赵华致一瓶矿泉水,接下来递给春满的是她爱喝的乌龙茶,“慢慢,这是你的。”
“我不渴。”春满没接,偏头看向赵华致,说,“你不是要放猫粮吗?我领你去。”
春满说完便走开,赵华致看房嘉恺一眼,说:“谢谢你的水。”
活动只持续两个小时,结束时大家集合拍纪念照。
帮忙拍照的物业员工突然闹肚子,把单反留给春满便跑了。
春满没找到可以给大家拍照的人,只能自己顶上。
大家聚在小屋前,个高的在后,小孩在最前面蹲着。春满从取景框里看他们说笑着调整仪容,指挥两边的人往中间靠,站得紧一点。
“需要帮忙吗?”赵华致不知何时来到春满旁边。
春满把单反拿低,没等回答,房嘉恺出现在她另一侧,同样主动地帮忙解决问题:“你和学长去跟大家合照,我来拍吧。我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也没出什么力,纪念照里有我没我影响不大。”
房嘉恺自打台风天后,被春满拒绝过太多次,难得有一次春满碍于外人在场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他,强势地把单反从春满手中拿走,确认快门位置:“只拍合照就可以吗?”
春满不想和他在人前发生争执,接受了他的帮助,偏头看赵华致:“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