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华致又一次叫她,春满才挨着他坐下。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隆琛审视的视线从谢宴迟的身上收回来,问儿子。
一家人都很宝贝赵昭儿,尤其赵隆琛是女儿奴,如果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赵华致先是看了眼仍旧站着的谢宴迟,随后他才向两位长辈陈述道:“赵赵处在谈恋爱的年纪,这事我本不该管。但她瞒着家里跟谢宴迟谈恋爱,我发现后,说了几句要把这小子赶走,她就气哭了,还跟我吼。为了个外人吼你亲哥,赵相宜你能耐了。”
说着,赵华致看向赵昭儿。
赵昭儿凭借兄妹俩多年的默契,看清了他哥的眼色,适时地接戏,感情充沛地反驳道:“我多大人了,你还骂我,我不要面子的啊。你跟谢开阳关系不好关我什么事啊,你做生意有点格局好不好,友商不是敌人。”
赵昭儿这一番言论不知道有多少真情实感,纵使春满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俨然被唬住。
赵华致沉默一瞬,仿佛记仇般瞪了赵昭儿一眼,赵昭儿往回缩了缩脖子。
“你听听,你们来之前,她说得比这些还过分。”赵华致示意父母。
赵昭儿眼皮一皱,晃着邓婕妤的胳膊跟父母撒娇:“爸,妈,你说说我哥!不要让他管我的事!”
两位长辈谁也没说话,彼此对视一眼,赵隆琛视线在赵昭儿和谢宴迟中间打转:“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赵昭儿低了低头,没否认。
“开始多久了?”邓婕妤看向谢宴迟,问。
谢宴迟再不了解他们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也能看明白赵华致在帮他和赵昭儿。把赵昭儿和父母的矛盾,巧妙地转化成兄妹间的矛盾,让心软的长辈做判官。随着兄妹矛盾的激化,父母不得已立刻袒护较为弱势的妹妹,被迫认可了赵昭儿的个人感情。
“三个月。”谢宴迟如是回答。
两位长辈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才三个月,还不严重。
赵华致计较强势的语气再度响起:“爸妈,你们觉得谢宴迟不错?赵赵说要跟他结婚,你们愿意吗?他们才多大,就结婚,你们放心吗?”
邓婕妤闻言,坐不住了,赵隆琛也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有这样的发展。
邓婕妤表情凝重地看向女儿,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结婚不急,再考虑考虑。”
赵昭儿嚯一下站起来,身子一偏,正冲着赵华致,说:“我哥就是不信任我,我都多大的人了。我——”
“坐下!”赵隆琛厉声喝止她的胡闹,但他在女儿面前不是个严父,很快语气缓和些,示意道,“坐下好好说,解决问题,不要使小性子。”
春满打量着赵隆琛,又想到赵华致处理这件事的做法,觉得他们父子俩真的很像。都很稳重,不偏激。
直接说怀孕的事,冲击太大。先谈婚姻,反正这个过程漫长,不是一句话就能落实的,期间循序渐进再提怀孕的事,两家大人更容易接受。
不得不说,赵华致引导的方向挺正确的。
“才三个月,感情就这么深了?”赵隆琛问女儿。
“我觉得谢宴迟挺好的,没我哥说得那么差。”赵昭儿叽叽咕咕,带着极强的个人情绪,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对谢宴迟用情至深,非谢宴迟不嫁。
这时谢宴迟也开口:“叔叔阿姨,我会对赵赵h……“和孩子,谢宴迟险些说错话,被赵华致瞪了一眼才清醒,大喘气,“ao好的。”
赵隆琛眉头一直没舒展开,问他:“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谢宴迟态度决绝的表态:“只要叔叔阿姨答应,我现在就回去让家里人来提亲。”
邓婕妤和赵隆琛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还在斟酌。
这时邓婕妤预约好的裁缝到了,春满去开了门,把人迎进来,赵华致跟着起身,说:“爸妈,你们聊吧,我陪春满量尺寸。”
春满看了看气氛僵住的几个人,小声问:“你走开可以吗?量个尺寸我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没事。”赵华致已经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两人刚走出客厅的区域,春满遥遥地听到赵隆琛示意谢宴迟:“你也坐下吧。”
事情看上去有了个不错的发展。
再之后,春满便听不见了。
邓婕妤做事讲究,所以为她服务的人有一套繁琐的流程。春满被安排试成衣、选款式、挑料子,最后才是测量尺寸。
整个过程持续了小半个钟头,赵华致就一直在旁边陪着,尤其是量尺寸的时候,他的目光跟随软尺在她身上一寸寸地移动。
春满被他看得不太淡定,偏偏为她量尺寸的女员工还调侃:“你先生一直陪着你,很有耐心哦。”
春满朝赵华致瞥了眼,小声纠正:“是挺有耐心的。不过还不是先生。”
等一切确认好,对方一行人收拾东西离开。赵华致感慨地发表了句言论:“没想到我这个做哥哥的,被妹妹赶在前头了。”
春满在翻那本旗袍店的宣传册,闻言,接道:“是啊。你是不是不行?”
“你说什么恩?”赵华致在她旁边坐下,手环在她的腰上,一寸寸地挪。
春满被碰到痒痒肉,歪了歪身子:“我什么也没说。没说。”
赵华致视线追随着她翻宣传册的动作一起看,手上动作却没停,低声提醒:“别躲。刚刚就想这样做了,让我也帮你量一量尺寸。”
赵昭儿家里设计得很花心思,因为自己住,所以各个分区划分时没有保障私密性。算算时间赵昭儿他们也快聊完了,保不准有谁过来找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