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没挨过打,但是以後就说不准了。”
苏景殊:嫉妒jpg
没有挨过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你们怎麽肥四?
另一边,庞太师熟练的和包大人交涉领儿子,每次来开封府都觉得老了好几岁。
他和包拯上朝的时候没少吵架,朝堂上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下了朝堂再见、下了朝堂能不能不见啊?
每次来开封府都是儿子惹事被抓进来,弄得他连说话都挺不直腰杆,他不烦包黑子都烦了。
跟在庞昱屁股後头的国子生家里条件都不差,很难说他们跟着庞昱闯祸是不是为了讨好庞太师。
庞昱不在意这些,庞籍却是心里门清,所以他每次来开封府都是领了儿子就走,绝不给任何人留攀谈的机会。
话说以前儿子来开封府都跟个张牙舞爪的小斗鸡似的,今天怎麽那麽安生?
庞太师眯了眯眼睛,走进一看,哟呵,和他儿子说话的两个小家夥的家长还都挺眼熟,“苏明允?”
苏洵头皮发麻,“见过太师。”
庞籍点点头,继续看向另一位,“王介甫?”
王安石的反应也没好哪儿去,“见过太师。”
庞太师掀掀眼皮,“老夫许久未见欧阳永叔,二位可有兴致随老夫走一趟?”
欧阳修以文章负一代盛名,平时最好提携後辈,苏洵去岁进京因他名声大盛,王安石当年第一次进京的时候也曾被他大加赞赏。
只要有真才实学,把文章送到他跟前那就没有不被夸的。
进京的读书人能科举顺遂再好不过,科举不顺也没关系,还有个欧阳公可以检验到底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还是目无下尘眼高手低。
科举落第的不一定没本事,被欧阳公夸过的一定有才华。
庞籍这话放到平时是正常聊天,放到现在怎麽听怎麽讽刺。
“欧阳公正在贡院主持春闱为国选材,太师说笑了。”王安石硬着头皮上前,“今日之事是犬子无状,过几日下官与明允兄登门道歉,还请太师恕罪。”
当官需要刚正不阿,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绷着,素以青天着称的包拯包大人私底下都能平易近人,他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正常不过。
主要是庞太师如今执掌户部,正好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起冲突为好。
庞籍摆摆手,“无妨,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大人少掺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儿子什麽样他清楚,只是没想到家教甚严的王介甫和教子有方的苏明允也和他有同样的烦恼。
和他儿子凑在一起的两个小家夥看上去嫩的很,小小年纪就能闹到开封府,简直和他们家昱儿有一拼。
他辛苦多年官居高位才能让儿子任性至此,这俩人不知道干多少年才能干到他这个位子。
唉,儿女都是债,当爹的就是欠他们的。
庞昱鼓了鼓脸,一脸谴责的看向他爹,“爹,我们国子生从来不带太学生玩,我刚和人家解释过这俩小孩儿只是路过,人家还没要您赔罪呢,您怎麽还要人家上门赔罪?”
好大儿语出惊人,庞籍顿了一下,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很好,只有他的儿子是债,人家家孩子是来报恩的。
庞太师干笑两声,在朝堂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这点尴尬不算什麽,“这几年的太学可不好考,两位小郎着实不凡。”
苏洵和王安石哪敢说什麽,只能一人一句“太师谬赞”希望赶紧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以後就真的没法相处了。
如果只有他们三个,几句话之後话题换就换了,架不住旁边还有个心直口快的庞小衙内。
“是的是的,非常不凡。爹你知道吗,我都在国子学待三年了还在丁班,他们俩刚考进太学就进了乙班,厉害着呢。”
庞太师捏捏眉心,长出一口浊气。
亲儿子,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扔咋滴?
苏景殊怜爱的看了眼庞太师的宝贝儿子,感觉太师府的藤条今天也有可能开啓不当摆设的先例。
庞籍难得在开封府多逗留,看到其他来领人的朝中同僚要凑上来,又简单说了几句便拎着儿子上马车走人。
和庞昱不对头的宗室子赵清没人来领,但是他想走没人敢拦,早在庞太师和包大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扬长而去。
展护卫前两天回乡扫墓,公孙先生正外出公干,开封府铁三角只剩下包大人一个,实在没空管这群少年郎打架斗殴的小事。
要不是打架的有宗室子和庞衙内,这事儿都不用包大人出面,只官差衙役调解完了就能把人送走。
这群衙内都是开封府的常客,谁摊上谁倒霉。
苏景殊和王雱含泪挥手告别,俩小孩跟要回家受刑似的,一场混战之後本来就灰头土脸,再这麽蔫儿了吧唧的怎麽看怎麽可怜。
苏洵扶额,“别装了,爹又不是不讲道理,快回去换衣服,然後去和你娘解释。”
苏景殊警惕的竖起耳朵,“不揍我?”
“又不是你主动和人打架,打你作甚?”苏洵拍拍儿子的脑袋瓜,正了神色说道,“景哥儿,爹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但是汴京不比眉州,你爹我无权无势,万一你惹到咱家惹不起的高官衙内,咱们就只能灰溜溜的回眉州老家。”
“不回。”苏景殊撇撇嘴,拽住他爹的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爹您放心,儿子我知道轻重,今天真的只是意外。”
他和雱哥儿好好的走在路上,後面乌泱泱一群衙内不看路就往前冲,他们连躲都躲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