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沈言心走着,不是回奉宁宫,而是去了别处。
目的地似乎还要穿过整个御花园,一边走着,沈言心一边告诉了司云琴长公主这次回宫的目的。
“南越和昭国之间的战事起来,朝中反对之声比本宫想象的还要多,汉王一党,保皇派,士族方面皆反对开战。”
“朝中支持者,也就几个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武将了。”
这题司云琴倒是答得上来:“朝中文官皆有背后家族或师长牵绊,各为其主,帝王年幼,自是做不到威慑各方势力,太后毕竟是女子,天下男子高高在上认为女子不堪大用,而武官倒是大多起于微末草莽,故而背后关系没有那么复杂,又都是追随太|祖和先帝才得以起家,比如我父,所以这些人是忠于先帝的,而先帝又嘱咐其辅助太后,加上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建立的功勋,有战事对他们也是好事。”
沈言心点头:“是,皇后倒是看得清楚。”
“旁观者清。”司云琴觉得这个大多数人都明白,就是那些当局者,自己也清楚。
沈言心勾唇:“所以本宫才推波助澜让长公主回宫,皇后不过出宫了一次,便有人找上门来,你说长公主远在封地找上门的人会不会更多?”
司云琴这下明白了,沈言心不放心长公主。
“栖玥是不会伤害洛儿的,这点本宫绝对信得过。”听这语气倒是能感觉沈言心对宇文栖玥并没有像传言所说的那样不信任以及敌视。
司云琴一下跑偏了重点,心里想着传言果然不可信。
沈言心看了她一眼,像是有读心术一样问司云琴:“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是因为怕栖玥动摇地位才将她送去封地的?”
司云琴摇了摇头:“不至于。”
“哦?那皇后倒是说说那本宫为何在先帝一驾崩就将她送去了封地?”沈言心还真挺好奇司云琴怎么想的。
“臣妾怎么想重要吗?”本来就不关她什么事,她就是个听八卦的,听个乐呵就过了。
“不怎么重要,但本宫有些好奇。”她倒是直白。
直白地让司云琴不得不回答:“臣妾没怎么想,就是听了些流言,但听过后觉得太后您这般的人,用不着用这种手段,没必要啊,长公主在宫中和朝堂都没有什么势力,不值得您特意针对,想来是先帝的意思,可能是为了保护长公主吧,臣妾瞎猜的。”
沈言心看向旁边比自己矮了一头的人,还真是求生欲拉满了。
“确实是先帝的主意。”
司云琴:……
沈言心居然还真和她说,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啊。
“这次叫长公主回来,除了本宫的意思之外,还有和文氏的婚约到了,这婚约是先帝定下的,说是待长公主年满十八便和文氏长子完婚。”沈言心声音稍微冷淡了些。
司云琴感觉自己现在像什么沈言心解读机一样,听她这稍微变了些的语调就知道这人又不大高兴了。
“栖玥不会,但别人会,栖玥年纪小所经历的事不多,难免被有心人利用,若是不小心做出了些什么事,本宫不想到时候才为难。”沈言心轻声慢语地给沈言心解释。
司云琴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向旁边的花,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几乎不会有破败之景,就算是没有花,也是种的长青的植物。
忽然有一瞬间觉得沈言心也挺不容易的,她说宇文栖玥年纪小经历的事不多,可曾想到自己也不过二十,只比宇文栖玥大两岁,只比自己大五岁。
二十岁的年纪,在她前世的世界,只要稍微用点心学习,都还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还在校园里面无忧无虑地生活。
沈言心却已经不得不担起一国之重,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她阿姊的孩子。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最后还是司云琴开口:“太后的良苦用心,长公主和陛下会理解的。”
沈言心轻笑了声:“本宫并不需要他们多理解,只是不希望真的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以免自己为难。”
司云琴扫了她一眼,心里吐槽着这不是毛病吗?
“有时候吧,对人好也还是要让对方知道,以免有什么误解。”
当然她说是这么说,但也没指望沈言心真的说出去,首先,身在她这个位置是要面子的,必要时候是需要端起架子的,其次沈言心的性格也让她不会直接说出来。
“所以本宫这不是告诉了皇后了吗?”
听到沈言心揶揄的话,司云琴顿时噎住,她收回刚刚对沈言心那一点点的心疼,她再担心沈言心,她就是狗!
沈言心这个臭女人根本就是拿她当传话筒。
感觉到身边人要刀人的眼神,沈言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可莫要辜负本宫的信任。”
司云琴很想说,您老要不然还是别信任我了,这信任可真的承受不起。
“文家长子为人如何,本宫也不是很清楚,但听闻还是不错的,太傅也说过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本宫既然答应了阿姊要替她照顾好洛儿和栖玥,总归还是要考察一二的,只是本宫身边的人,对这男女之事都不甚了解,所以也只能麻烦皇后了。”
司云琴听她话说了一半,脑袋机械地转过头,指着自己:“您不会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能看清文氏长子是否是值得托付的人吧?”
沈言心还真一本正经地点头:“本宫确实觉得皇后有这个能力。”
“这算是私人请求,她生母早逝阿姊视她如亲生,故而本宫还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沈言心还补了一句。
司云琴心里吐槽是不是私人请求有什么区别,反正她都不能拒绝。
沈言心似乎又清楚了她心里想些什么:“嗯,有报酬,皇后可想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