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看着跟在沈言心身后的二人没来由地笑了声,沈言心看上的人,可没有能跑掉的,小皇后注定要劳累了。
一路到了御书房,此时天色不早了,宫中处处掌灯,虽不如白日,却也到处亮堂。
沈言心坐在那主位上,周身气场好像瞬间就不一样了。
她将整理好的书卷递给了司云琴。
司云琴和奚风雨两人凑在一起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越觉得惊奇。
奚风雨轻轻戳了戳司云琴:“你到底说了多少?”
司云琴哭丧着脸:“我哪里知道啊,都说了喝多了。”
沈言心在御座之上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但两人小声地交谈,听不太清,但看那神色想来是在争论什么。
奚风雨戳了戳司云琴的腰窝子:“戒酒,必须给我戒了。”
司云琴委屈兮兮地点头:“好嘛,别生气了。”
这两句沈言心倒是听到了。
嘴角微微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从沈言心脸上闪过。
“那现在怎么办?”奚风雨问司云琴准备怎么搞。
司云琴哭丧着脸:“能怎么办,酒是晚上喝的,话是当晚说的,再装傻我们俩就是人是今晚走的。”
奚风雨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人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先说好,我对历史了解不多,仅限于高中知识,皇后还是得自己多努力。”奚风雨笑着道。
司云琴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挖的坑能怎么办呢?
沈言心也不催她们,就等着她们两人嘀嘀咕咕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稍微提了点意见给沈言心,别的就靠她自己去运作了。
听完二人的意见,沈言心微微点头,蓝汐在旁边替她都记下来了。
“皇后与雨妃辛苦了,那今日就到此为止,改日本宫让吏部侍郎来与二位讨论讨论?”沈言心笑道。
司云琴连忙躬身:“臣妾能力有限不敢参与前朝之事。”
奚风雨也跟着推脱,这事真让她们和吏部一同讨论性质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太后,此事需准备周全,不可冒进。”奚风雨低着头声音温和却并没有惶恐之色。
司云琴也接过话:“改革官员选拔非一朝一夕之事,自是要谨慎缓慢,如今贸然推行士族定不会允许,太后也不好与天下士子和百官交代。”
“臣妾此前所献广开官学之事理应先行,待天下有人可用方可推行后策,且此事需要周密考虑,臣妾和师姐还需要多加商议,事关国本不敢冒进。”
若是沈言心是帝王,那手段强硬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只是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她的身后除了一个远在边疆的沈家,便再没有更强大的支撑,司云琴一下子都没有更好的牵制士族的办法,真的不敢乱说。
小皇帝年幼,宇文家盯着这皇位的人更是巴不得沈言心失去民心,好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将幼帝取而代之。
司云琴自认历史没学透,不敢说什么通晓上下五千年的大话。
但她这辈子生在司空府,家中有位居三司的父亲,有会审时度势的母亲,有嫁入云家的阿姊,有年轻有为的兄长,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一些朝堂局势。
知道沈言心看似风光的不易,她是有些支持沈言心的,自然不想她过得不好,也不想司家过得不好。
沈言心听到二人的劝诫,却没有沉下脸,反而是笑了笑:“行了,那就依你们所言慢慢商议,回去休息吧。”
司云琴松了口气,是个听劝的就好。
就怕是个不听劝的,那就不太好了。
等人走了,蓝汐将记录好的折子递上来。
“皇后不喜麻烦,太后便当真随她去了吗?”蓝汐也看得出司云琴和奚风雨的才能,懂了沈言心的惜才之心。
沈言心笑了笑:“她二人今日所言正说明她们能为本宫所用,有能力有考量,不会因为本宫一句话而动摇自己的立场,这样的人才难寻。”
也表明司云琴和奚风雨是在乎她和宇文洛的死活的,不过这话沈言心没给蓝汐再说了。
至于是为了身后的家族,还是为了自己,这些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中有在意的人和事才好合作。
司云琴以为自己接下来就只负责在宫中好好休息,串串门打打麻将练练剑顺便看点话本就好了。
没想到沈言心的话来得那么快。
第二天她还在练武场呢,就收到太后口谕,让她负责准备迎接长公主回宫一事。
这长公主自然是宇文洛的亲姐姐,先帝驾崩之前特意给她封了封地,先帝一驾崩长公主就去了封地,如今时隔数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不过听闻长公主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妙人,见见倒也无妨。”司云琴懒洋洋地说道。
奚风雨擦了擦汗,将剑入鞘:“你还是想想迎接的事宜吧,长公主初次回宫,有什么安排不周到的小心落人口舌。”
听到她幸灾乐祸的语气,司云琴又苦着一张小脸,幽幽地叹了口气:“劳碌命啊。”
随后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肯定是沈言心看不惯我悠闲。”
奚风雨扫了她一眼还是没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