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没有杂音,高烧应该不是肺炎引起的。测个血常规吧,看看有没有炎症。”肖桐随手把听诊器放在了桌面上,用电脑开了单子。
林亦可接过单子,快步跑出去交款。
顾景霆抱着孩子,只能在办公室里等。
肖桐低头写病历的时候,随口询问了句,“你太太?”
“孩子妈妈。”顾景霆回答道。
乍一听似乎是一个意思,但实际上却有本质的区别,差着一张结婚证的距离呢。
肖桐也是人精,自然听得明白。他把写好的病例合起,打趣了一句:“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老牛吃嫩草?”
顾景霆冷冷的瞥他一眼,没说话。
肖桐讪讪的笑,又道:“挺漂亮的嘛,就属你小子有艳福。”
他话音刚落,林亦可就回来了,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显然是从三楼跑到一楼收款处,又跑回来的。
好在抽血化验的地方在三楼,孩子不用折腾。
血常规出结果只需要十几分钟,孩子的白细胞过高,显然是有炎症。
“先输液吧,先退烧,然后消炎,应该问题不大。”肖桐开了处方,然后交给护士。
帆帆被安排进输液室输液观察,十几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收拾得很干净,也没有其他的孩子,可以避免交叉感染。
因为帆帆太小,血管不好找,输液针只能扎在头上。
小家伙烧得有气无力的样子,但针头扎进头皮里的时候,还是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帆帆一哭,林亦可的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了。泪珠子如同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她哭得比小帆帆还要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输液针扎错了地方。
这可真是扎在儿身,痛在娘心。
肖桐站在一旁,见林亦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对顾景霆说道:“孩子妈哭成这样,你也不安慰安慰?”
顾景霆刚毅的薄唇轻抿着,视线一直落在孩子的身上,好像没听到肖桐的话一样。
肖桐被华丽丽的无视了,笑着耸了耸肩,转而看向林亦可,又说道:“他从小就喜欢装深沉,不过,身体安慰比语言安慰管用多了。”
林亦可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原本苍白的脸色却羞得通红。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位儿科主任到底靠不靠谱。
顾景霆此时抬头,漆深幽沉的目光冷瞥了肖桐一眼,“你很闲吗?”
肖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还有其他病人,等帆帆输完液,我再过来。”
因为帆帆太小,输液不敢太快,一小瓶输液大概要挂两个多小时。他们来的时候匆忙,并没有给孩子带奶瓶和奶粉,张姐怕帆帆一会会饿,拿了林亦可的钥匙开车回家去取。
输液室里只有顾景霆和林亦可陪着帆帆。
惩奸除恶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帆帆一被放到床上就哭得厉害,顾景霆只能一直抱着。
他伸手抚摸帆帆的额头,想要测一下体温,结果小家伙就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指不放。
帆帆的小手又小又软,只能握住爸爸的一根手指头,他几乎是用尽全力的紧紧握着,好像害怕被丢弃一样。
顾景霆弯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心软成了一片。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一个孩子来添麻烦。然而,当他第一次把小帆帆抱进怀里的时候,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想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想要用尽一切守护和宠爱这个脆弱的小生命,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帆帆怎么还没退热,这个医生到底靠不靠谱?”林亦可红着眼睛问道。
“肖桐是顶尖的儿科专家,他说帆帆没事,就一定没事。别太担心。”顾景霆这种沉默是金的男人,难得说出安慰人的话。
林亦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小小的孩子,输液挂到一半的时候,小帆帆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下去了,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靠在父亲的臂弯里沉睡。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都黑了,帆帆的输液还没有挂完。
林亦可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眼皮不停地打架,不知不觉间,头歪在顾景霆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张姐推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年轻英俊的男人抱着小小的孩子,明媚娇艳的女孩靠在他的肩头熟睡,夕阳的最后一缕余韵从窗外落进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那画面有种说不出的温馨美好,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破。
顾景霆抬眸看到她,轻轻的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吵醒帆帆和亦可。
张姐是个很识相的人,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帆帆输液之后,当晚就退烧了。只是,保险起见,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天。
第二天上午,顾景霆和林亦可才抱着退烧的小帆帆回家。
在医院熬了一夜后,林亦可明显的体力不支,她强打着精神洗漱,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张姐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见到林亦可正站在门口玄关处换鞋子。
“这么早就出去?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歇一歇再走吧。”张姐好心劝道。
林亦可摇了摇头,“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改天再过来。”
她话刚说完,就看到顾景霆从楼梯上走下来。
同样在医院熬了一晚,林亦可还睡了一小会,现在都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而顾景霆的眼眸依旧漆黑沉稳,看不出一丝憔悴之色。这男人,不是体力过剩,就是经常熬夜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