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予面不改色,直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翻出书来读,那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标注,稍微远离些都看不清那写的是什麽。
他被接回国之後就进了这所私立高中,整日里耳边都是各个家族的丑闻和八卦,其中最多的就是霍家,最乱也最有钱。
霍肆予全当听不见,他脸色微微发青,胃里的绞痛几乎在霎那间涌上来,他手指用力地攥在书上,骨节发白,一滴冷汗瞬间从额头掉落下来。
「大帅哥,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一双手白皙透亮但布满茧子,此时正提着一份用塑胶袋装着的手抓饼站在他面前。可能是跑过来的,整个人有点喘。
霍肆予不耐抬头,那新来的特优生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肩上的包带被打上好几个补丁,他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那双眉眼灿烂得恰到好处,把手抓饼往他面前递。
「快吃,还热着呢。」
叶星然不太了解他们这帮少爷小姐,他把手抓饼往他桌面上一放,从他身後一个跨步坐在霍肆予里侧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崭新的书,叶星然仔仔细细地把书放到桌面上,满心欢喜地闻着油墨的香气。
真好。
「你不吃吗?」
耳边又传来催促,桌子上那个热腾腾的手抓饼传来的香气勾得霍肆予肚子叫了一声,他一愣,刚刚这人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就被分散过去,疼痛消退不少。
如今想起来那阵绞痛又朝着他涌过来,额头上冷汗遍布马上要滴落下来。
周围穿着小西装短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富家公子小姐们眉头拧紧,眼神厌恶的看着两人,不加掩饰的伸手在鼻尖会散空气,更有甚者用鄙夷的语气大声说。
「这样的垃圾食品怎麽能带到教室里来,都是细菌,也就你这样的穷人才会碰这样的脏东西!」
她一说完,顿时不少人出声附和,「就是啊,好脏。」
「那一看就是地沟油。」
「不行不行,我要吐了。」
对那些议论声熟视无睹,霍肆予甚至听见了前桌那两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但他们脸上满是厌恶,好像看着一团水沟中的垃圾。
他伸手把那手抓饼拿着大口吃起来,无意间看见身边那个穿着宽大运动服的少年不自然地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
那手抓饼很好吃,并不像夜市上那般多油,反而清爽可口。
霍肆予把一整个手抓饼都吃了,胃中的绞痛也在不久之後消退下去。
他是昨天刚刚转来的特优生,其他的霍肆予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叫叶星然,他与他们都不一样,昨天那少年笑得一脸灿烂坐在他身旁,身上带着肥皂的清香。
课间那人像是没听见周围人对他的议论声,笑得没心没肺地对他伸出手,「同学你好,我叫叶星然,请多多指教。」
垂眼间看见那蓝白色的校服被洗得发白。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叮铃铃——」
一串尖锐刺耳的闹钟声在整个大厅内响起,他伸手摸索着把闹钟按灭,一双深沉的眸子凝望着天花板,他又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梦见那少年洋溢着笑对他打招呼。
甚至能想起那少年身上肥皂的清香。
「叶星然……」
呢喃着那个名字,小灵通上面仍旧是空白一片,霍肆予在床上撑起身子,黑色的蚕丝被从身上滑落,那古铜色的小腹上的腹肌十分扎眼,男人走下床,半晌,卫生间的水声停止。
湿着发的霍肆予走回床边坐下,这个房间由整个平层打通,只有卫生间是独立的,剩下的卧室和书房之间只有一面墙相隔,整个平层之内只有两扇门。
一个是卫生间,一个是入户门。
黑色的大床靠近飘窗,床头上摆着薄荷水,被霍肆予拿起来一饮而尽。
他随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冲锋衣穿上,盖了个鸭舌帽後又在玄关处拿上口罩,「砰」地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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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见大帅哥了——
叶星然早早起床洗澡,吹个精致的头发还喷上品牌方送给他的香水。
「好香好香。」
感觉像刚刚下过雪的味道,很清爽,叶星然觉得不错,下次还可以用。
洗漱台上的东西不多,大多数都是别人送的,叶星然翻来覆去把能用的都用上,镜子里的自己皮肤乾净通透,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叶星然拿出暖白色的卫衣,他真的很喜欢卫衣,搭配上一个黑色的西裤,「那再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吧。」
在全身镜里看见乾乾净净的自己,看起来像刚大学毕业。
满意点头,叶星然拿着他的钥匙溜溜达达地出门。
「哎哎哎,差点忘了吃药。」
这回没什麽忘记的,叶星然环视一周,再次关上门。
跑车慢慢悠悠地挪到会所门口,这是刘特助帮他订的地方,在一家商场的顶层,据说饭菜都很好吃。
怎麽说也是他主动提的,叶星然觉得自己得有个老总的样子,比如先上去把餐点了。
甜品与菜品他都点了,剩下的饮品等对方到再说,看人家喜欢喝什麽。
叶星然背了个黑色的书包,这麽多年即便他已经身价百亿,他依旧喜欢背黑色双肩包,里面习惯性带着电脑。
就是遇见大场合还会被祝乔强制安排手持小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