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溪闷闷地说:「嗯。」
「我只是去趟广州而已。」汤乐平静的语气里掺杂了无可奈何。
许云溪的粘人功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也越来越拿她没办法。
知道汤乐归家心切,怕耽误他,许云溪只抱了他三四秒左右的时间就将他松开了。
她主动退後一步,夜风将她的头发吹的飞扬,一句再见从口中说出,很快就被吹散了。
汤乐回头看她一眼,坐上了飞机。
许云溪凭杆远眺飞机消失的方向,Ann拿了两杯气泡酒上来,优哉游哉地坐下躺椅,翘着脚,食指往许云溪的腰间一戳。
「人都走了,还看呐。」
夜色下的海浪像一面反光镜,星辰与月亮的璀璨光芒皆倒影其中,水波浮动,方寸之间,彷佛在诉说着寂寞与深沉。
许云溪眸色下垂,拿起气泡酒一饮而尽,入口醇厚,没一会,浓烈後劲快速略过喉咙,燃起阵阵灼烧。
她以为,酒的刺激能给她带走心底里的死寂,重燃生机。
没想到,酒在她的心尖打了一滚,倒是为她的失落添了点火。
她知道的,她只是佯装平静而已。
从下午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装的,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根本不是。
她的心里耿耿於怀,只因为栗发女人说的那句。
大陆妹。
她的出身与汤乐相比,天差地别。
她也曾想过,也许汤乐看中的只是她这副好看的皮囊而已。
除去这个,她一无是处,只是平平无奇外乡来港读书的穷学生而已。
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以为,这些不为人知的自卑自己隐藏的很好,甚至早已消失,结果,突然来了个人给她当头一击,将这些不堪全部摆出来,曝光在太阳底下。
热辣的阳光将她的疤痕晒的破裂,尖锐的疼痛直戳心底,令她窒息。
她以为她这麽努力,学习一切可以提升自己的本领,就能够迎刃而解,原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看许云溪喝的这麽猛,Ann弹坐而起:「你这是怎麽了?」
「没事。」许云溪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下,辛辣口感刺激着太阳穴。
女孩子天生敏感,别看Ann经常这麽大大咧咧,可认真起来,就像是侦探似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许云溪的难过。
「其实你没必要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们妒忌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