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小狗脑袋在他胸口动了动,熟练地找了个喜欢的姿势,沉沉地睡过去。
第14章创可贴
七点的闹钟没有响,但陶岁还是睁眼醒来了。
他下意识翻身要下床去洗漱,一旁的闫衷却伸手将他拉住,又拖回被子里抱着,按了按他微微肿起来的眼皮,要他继续睡。
陶岁推也推不动,倔了一会后不知不觉就合上了双眼,他的身体还太习惯闫衷的拥抱和安抚,一年的时间也没法改变,被这样哄着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闫衷轻轻拍他的背,哄他睡得更舒服也更沉。
明明以前那么爱赖床的人,现在却醒得这么早,眼里全是惺忪的睡意,显然是还困得很,就要爬下去刷牙了,连给自己缓一缓的时间都没有。
昨天也是,闹钟刚响一声,人马上就下床了。
闫衷想起小时候,闹钟一响,陶岁只会把脑袋往他怀里埋,装听不见,他只能先起床,帮陶岁穿好衣服,自己去刷牙,让陶岁再赖一会。他把书包都收拾好,早餐也拿好,才催陶岁去洗漱。
一周里,陶岁只有周一和周三以及整个周末在他家睡,不在他家睡的那几天里,出来得总是很晚。
是他要从小到大都惯着陶岁,现在看到人这样,就觉得不对,不能这样,可大家都是这样的,为什么陶岁就不可以呢?
要是没有闫衷,陶岁就只能这样。
陶岁在闫衷怀里睡得很香,九点多也不见要醒,闫衷等到九点半才把他捏醒,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
陶岁洗了脸,虽然腿很酸,但睡得很舒服,整个人都呈现着很放松的状态,把莫名其妙很乱的头发梳了几遍,因为比较短,所以梳完就好多了。
坐到桌前时闫衷瞥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看到闫衷端过来的黑米粥,果然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撇开脸不想喝,用手指推开了一点。闫衷坐到他旁边,拿起他的碗用勺子搅了搅,舀出那些花生凑到他面前给他看,示意自己加了他最喜欢的花生。
可他讨厌粥里的花生!
陶岁把脸又撇开一点。
闫衷静了几秒,把碗放下,起身去给小白准备早餐。
陶岁扭头去看闫衷的背影,胸口莫名涌上一股闷闷的胀感,堵得他鼻子都酸了,回过头盯着碗,脑袋垂得特别低,两只手抵在桌子和胸口之间,抠了抠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抠了两下才看见自己手指上贴着创可贴,他刚刚醒来后几乎一直在神游,都没有注意到。
闫衷已经发现了,但什么也没说。
他盯着创可贴,脑子里缓缓挤进模糊的记忆碎片——昨晚洗完澡后,闫衷让他靠在洗漱池上,低着头牵起他的手在他伤口上抹药,他当时困得不行,任由闫衷摆弄,只是觉得有点痛,缩了下手,闫衷就俯身亲了亲他。
“……”
发现了,却什么也没问,也没有提起过,只帮他处理了伤口,然而这样更让陶岁隐隐地感到害怕。
他正想着,椅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拖动,和桌子拉开了一段距离,闫衷将他抱起来,自己坐上去,把他放到腿上。
陶岁一惊,似乎想挣扎,可这也是闫衷以前常做的事,他抵抗不了任何来自习惯对身体的操控。
-小白吃早餐了。
闫衷比完手语就又端起碗,要喂陶岁吃,陶岁愣愣地呆了一会,眼神里全是挣扎,最后好像终于捡回了理智,要从闫衷身上下去。
闫衷脚跟踩住地带着椅子往前一挪,把人卡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
“你……”
陶岁一手抵住桌子,一手攥住他手臂,气急了又骂那句:“你有病吗……!”
闫衷面不改色地舀起一勺粥,喂到陶岁嘴边。
陶岁又要撇开脸,他嗒一声放下碗,捏住陶岁的下巴吻上去,吻得人不得不张开嘴喘气,就用勺子喂进去一点,怕人呛到,只想让陶岁尝尝味道。
-放了很多糖。
陶岁漂亮的一双眼盈着细微的水光,舌尖蔓延上甜味,带着花生和黑米的香味,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闫衷盯着他,心里已经在笑。
陶岁的眼睛什么都藏不住,连被这点甜掳获了的神情也全都显露。
他舀了第二勺,陶岁怕再被他亲,只能乖乖张嘴喝下,粥煮得很烂很稠,不烫,刚刚好暖胃,几口下去,四肢仿佛都暖了。
尽管现在,其实是夏天。
-下课了就回来。
闫衷想送陶岁去学校,被陶岁毫不犹豫地拒绝,同时也提前拒绝了他来学校接自己。
“我没有答应过你要住在这里。”
陶岁又讲,即使他已经把钥匙放在了书包里。
他换好鞋就要走,被闫衷捉着亲了好几下,恼得很,又用力砸了闫衷一拳,下楼的时候脚蹬得啪啪响。
下午是实验课,连着四个多小时,陶岁腰酸背痛,脱掉实验服后看了看手机,闫衷又给他发了信息,问他下课没,他关掉手机,没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翻了他手机那么多遍都没有加上他微信。
陶岁站在实训楼楼下的池子边发了会呆,手机又响了两声,以为是闫衷在催他回家,打开一看,是孟雏发来的喂猫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