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用手语对陶岁比。
-得到和你的崭新的生活。
晚上闫衷简单炒了几个菜,陶岁坐在有些老旧的椅子上,他记得小时候那天他来找闫衷,大哭着跌倒,闫衷就是把他放在这个椅子上,用毛巾帮他擦脸。
时间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到今天,他们已经陪伴对方整整十二年了。
陶岁想起孟雏说的话,从小一起长大,是多么美好的事,他也觉得很幸运,他们一直都走在一起,分岔路口也牵着手,现在终于找回了正轨。闫衷给他的承诺已全部兑现了,他们养了小狗也养了鱼,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那是租的,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家了。
他没有爸妈,闫衷也没有爸妈,天生一对呀。
他再也不撒谎了。
陶岁把碗里的青椒夹到闫衷碗里,这个他不吃倒也没关系,闫衷没有拦,过了一会,陶岁得寸进尺地把碗里的肉也夹过来,闫衷眼睛都没眨,夹起来就硬喂进了陶岁嘴里。
“……”
陶岁认命。
吃完了饭,他们又和小白打了几分钟视频,小白委屈完了就生气,对着屏幕大叫,陶岁把镜头完全对准闫衷,要闫衷独自来承受这份怒火。
闫衷就淡淡地盯着屏幕,直到小白安静下去。
辽城下了几天的雪,周日中午两个人启程准备回北珲,地上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陶岁和闫衷一起堆了两个雪人,紧挨在一块,闫衷堆的那个要高半个头。
陶岁站在雪人面前,感觉像是站在小陶岁和小闫衷面前一样。
于是他挥挥手说拜拜。
抵达北珲时是晚上十点,陶岁发消息询问孟雏有没有在休息,想去孟雏那接小白和鱼回家,孟雏很快把地址发给了他,告诉他小白睡了一下午觉。
他们带着狗和鱼回了家,闫衷给陶岁和小白做了夜宵,陶岁吃着饺子却想起那碗面,含含糊糊地问闫衷那天晚上是不是哭了,闫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陶岁笑了:“哥你只为我哭过吧。”
闫衷这下点头了,又比。
-你倒不是只为我哭过。
“可是我所有的眼泪都是在你一个人面前流的呀。”
是了,这条永远不会干涸的河流是归属于闫衷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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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你倒不是只为我哭过
第58章我们家
折磨人的期末正在逼近,陶岁最近下了课就泡在图书馆,满心只有复习。甜品店的生意太好,闫衷总是忙得没时间给他发消息,问他生不生气,他却说:“刚好清净了。”
多么违心的回答,闫衷表示明白了,之后再忙也要坚持在做甜品的间隙中热切地打扰陶岁复习。
天气实在太冷了,学校里的流浪猫已不知所踪,陶岁每次做完实验就在楼底下发呆,累得不想再动脑子,闫衷总是会卡着点打来电话,而电话里传来的是小白的叫声。
只叫两声——闫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用何种手段教会了小白在看见准备好的甜品后,对着正在进行的通话汪汪的叫两声,以替闫衷告诉陶岁,“为犒劳辛苦做完实验的你,甜品已经准备好了。”
何其可恶。
听见电话里熟悉的小白电报,陶岁在空中吐出乳白的雾团,结束了发呆时间,雪地里落下一串急促的脚印,一路向校门口延伸。
闫衷就站在那等他,冬天里也一身黑,在雪中格外显眼,但身上的外套是新的。
他上周把存钱的银行卡绑在了陶岁的名下——另一种解释就是他忽悠着陶岁跟自己去开了一张新的银行卡,然后把甜品店的收益全都转到了陶岁的卡里。
陶岁得以管理闫衷的积蓄,第一件事就是斥巨资给闫衷买了几件新衣服,并在命令闫衷试穿后立刻剪掉了吊牌,以防闫衷拒绝或退货。
但他不知道,如果是他买的,闫衷根本就不会拒绝。
买完衣服后,陶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闫衷开了很高额度的亲属卡,因为日常生活的采购和甜品店所需的采购都是闫衷在负责的,全职主夫,要花的钱很多。
“好累……”
陶岁往闫衷怀里一趴,他发丝卷曲着,很柔软,闫衷轻轻摸上去,掌心包着圆圆的后脑勺,听他瓮声瓮气地抱怨:“太讨厌做实验了。”
闫衷当然能理解这种情绪,毕竟他之前也是学这个的,虽然学完出来他却在这搞烘焙了。
闫衷捏捏陶岁的脸,亲一下额头以示安慰,接而牵起陶岁的手朝甜品店的方向走,陶岁问他今天给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捏着手指猜,猜对了闫衷就点头,如果猜了好几个闫衷都没点头他就自在换成了其他话题,下巴埋在围巾里,腔调温软,发出的音节不甚清晰,闫衷也听得懂,包着他的手捂在自己口袋里,捏他的手心作为回应。
雪地里的一串脚印变成两串。
长大了,更想抱的人换成了闫衷,但他比陶岁要直白,总是直截了当地问要不要抱,虽然陶岁已经从气恼地拒绝他变成了平静地拒绝他,然而每天回家一进了楼道里,闫衷还是抱小孩似的把陶岁托抱到怀中,陶岁穿得厚,趴在他怀里像头小熊。
也不知道他身上是有多好睡,上楼几分钟的时间,陶岁有时也会睡着。
陶岁其实是还没长大的。
但没长大也好。
北珲一如陶岁所说,一直都在下雪,路上随处可见的雪人,各种各样的,有人堆小熊和兔子,有人夹一整排的鸭子,还有人把雪当石头,雕了个大卫出来,手法也是极其厉害。
陶岁对雪人的兴趣极高,明明辽城每年都下雪,他也还是保持着小孩子对雪的那种新奇感,路过一个雪人就要拍张照。
闫衷竟然也有时间在甜品店的门口堆两个雪人,甚至套上围巾,以吸引陶岁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