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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时间,我一直把它小心放在扣箱最下面。
这次来油田基地时我才翻找出来,由于时间匆忙,我并没有仔细看。
没想到从一开始,李承志就在欺骗我。
周巧英见我拿不出其他证据,边推搡我边对着周围人解释道:“她是资本家的狗崽子,还敢来油田基地骗人,赶紧滚,要不然我就让人抓你。”
我一时不察,被脚底的石子绊倒,摔倒在地,幸好紧紧把女儿抱在怀里。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跪下声泪俱下道:“求求各位大婶,我女儿脑子里有血块,现在需要做手术,就算你们要赶走我也好,能不能让我女儿找油田基地医生做个手术。”
我不停地朝围观群众鞠躬,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哽咽地哀求道:“求求你们了,你们也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知道做妈的苦,帮帮我吧。”
眼看有几个婶子动了恻隐之心,纷纷出声劝和道:“巧英,孩子好歹也是一条命,你就让进去给孩子治个病,做个手术吧。”
周巧英毫不退让,言语犀利道:“婶子们,你就能担保她不是特务吗?前段时间的事你们都忘了?让妇联给你们做的宣传和教育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哭一哭就能进来,还要规矩干嘛?要守门的士兵干嘛?”
婶子们一下噤了声,生怕影响到自家丈夫和儿子的前途,没敢再为我求情。
周巧英满意地看了一圈人的脸色,大步走到我面前,拖着我就要往门口扔。
我抱着女儿死命挣扎,她眼见拽不动,索性抓着我的头往地上猛磕,厉声道:“你就是特务吧!死活赖着不走,想进我们基地偷什么啊!。”
我哭的眼泪模糊,哀求道:“我们是一个大队的,你知道我不是特务,求求你巧英,我女儿不能耽误了,她才六岁啊。”
周巧英的力道丝毫不减,越发用力。
就在我被绝望彻底笼罩,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
一道洪亮的男人声音传来。
“油田基地门口闹成这样,这是在干嘛?”
一个身着军装,身后跟着警卫员的中年男人下了吉普车大步朝这走来。
周围围观的人生怕惹祸上身,四散而去。
我如同见到救命稻草,拼命甩开周巧英钳制我的手,朝男人跑过去。
“砰”的跪在地上就是磕头:“求求首长帮帮我,我女儿需要进油田医院做手术。”
首长走到我面前,示意警卫员扶起我后,温声道:“你放心,群众有困难,我们一定会帮,你先说说你女儿怎么了。”
我指向周巧英厉声道:“她外甥欺负我女儿,把她推下树,我们那县医院医生说我女儿脑子里有血块,我才来油田基地想见我丈夫,给我女儿做手术。”
他指挥警卫员抱走我女儿,急切道:“小赵,听清楚孩子病情了吗?快送去油田基地医院。”
周巧英的眼神闪过慌乱,假装镇定的解释道:“首长,她就是个黑五类出身,来咱基地骗人的,她连结婚证明都拿不出来,您别信她的话,把她赶走就行了。”
首长没理会她,继续温声问道:“你丈夫是谁啊?”
周巧英眼见首长对这件事的关切程度不一般,一溜烟往家属院跑走通风报信去了。
我抬起头郑重道:“是基地的工程师李承志,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去办理的结婚证明变成了假的。”
首长突然面露惊讶的问道:“你是春仪吗?你是不是江安国的女儿江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