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角,昏暗的地下车库里。
阮雾的车停在车位上不知多久,她坐在车里,毫无动静。
安全带紧勒住她锁骨与胸腔,心跳和呼吸好似也被扼住。
她神情总是平静的,无风无雨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捡起中控台的手机,手机屏幕被她指腹点亮,甚至不需要输指纹,面容解锁将手机自动解锁了。
心脏在这个时候好像也有了个缺口,情绪由此排山倒海地灌入。
和陈疆册在一起的时候,阮雾从来没有翻看过他的手机。
这和信任无关,她只是单纯地觉得,翻找他手机和旁人有无私聊是件很没意义的事。倘若他在外面真有情人,多的是方法把她藏起来。感情能长远地走下去,势必得装无知。
其实这只手机,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只手机了,但手机更迭,数据同步传输,能够解锁上部手机的面容,依然能解锁新手机。
阮雾知道自己这么做,像个偷窥狂,可她点开微信的时候,勉力说服自己。
她就是看看他微信的联络人,不看任何消息。
她就是看看而已,不回复任何消息。
然后她便看到,置顶联络人,是她自己。
备注依然是他曾给她看过的——绵绵。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除了她以外,所有联系人的消息,都是免打扰。
阮雾攥紧手机的手心都在抖,心里的缺口好像越来越大,有很多东西灌进去,也有很多喷涌而出,怎么灌也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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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其实有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但家里的手机像是个庞然大物,始终提醒着她,她的生活不应该如死水般平静。山陵渡夏,这汪冰封的死潭也应当被夏意融化。
直到那天,她开车回家,恰逢下班高峰期,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她视线无意识往外扫,瞥见一家银行。
记忆里,曾有人指着这家银行,说,陈疆册他爸是这家银行的董事长。
其实这三年,阮雾有听过陈疆册的。
他父亲卸任,他取代了他的父亲,成为了银行最年轻的董事长。
她点进评论区,评论区早已沦陷,充斥着不看好他的声音。说他过于年轻,资历履历都不够格,恐怕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那是他们分开的第一年。
阮雾那样一个温和淡然的人,失态得不像话,抓起键盘就和网友互喷。
即便现在想起来,阮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当时是魔怔了吧。
或许和他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是无法清醒思考的。
阮雾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忽然沉沉叹了口气,找到银行总部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前台,前台小姐得知她没有预约后,回以一贯的客套话术:“女士,麻烦留下你的名字,我们方便做登记,汇报给陈总。”
“他的手机落在我这儿了。”阮雾说清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