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无垠的深海之下,海蛟那百丈身躯犹如一座灵动的小山,于幽暗中蜿蜒盘旋。
其石磨般大小的苍青色鳞甲,泛着温润的光泽,仿若古玉雕琢而成。
腹下一对三爪矫健有力,蛟之上凸起的独角,似是蕴含着无尽威严。
此时,它那一双竖眸中满是崇敬,朝着水底深处遥遥凝望。
“吾主,他们已经离去!”海蛟之声,仿若洪钟,在水底回荡。
“你且回去。”一道低沉而平静的声音自幽深处传来。
海蛟颔领命,蛟尾轻卷,身形如电,刹那间直冲水底游去,所过之处,竟未泛起一丝波浪,仿若它从未曾在此现身。
在昏暗水底的尽头,一抹金绿色的玉棺缓缓浮现,宁天胤身姿挺拔,垂凝视着手中那株黑白色交融的灵芝,。
喃自语:“有了这株万年水火玉芝,突破金丹所需五行之中,便仅差金行一力了。”
言罢,他抬手将灵芝收入浑天钟内,目光随即投向秦逸等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丝先天灵宝的气息?虽只是仿器,然此二人在族内必定颇受重视。”
微微一顿,他脑海中浮现出乾元山的大致地图轮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此方向,似乎乃是水火传承之地,这五国皇族,竟有这般不俗的气运。”
“主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盛世将至,天骄辈出,乱象已然初现端倪,您只需安然静待绝佳契机降临。”
狗剩在一旁,神色笃定,胸有成竹地说道。
宁天胤微微点头,旋即大手一挥,那玉棺瞬间化为一道翠绿飞梭,势如破竹般穿透层层水波,消失在无尽的幽深处。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悄然流逝,距离乾元山封闭之期,仅余两日。
在这三日时光里,各大道统的精英子弟,皆是身负深厚福缘之人。
他们于这灵幻之境中,收获颇丰,或得古老传承,或获遗迹法决,更有那药效离奇难见的天材地宝、灵材法宝等落入囊中。
世家子弟亦不甘示弱,虽其家族底蕴资源相较皇族与道统而言,略显逊色,然凭借千百年的积累,亦是收获满满,与道统子弟相较,竟也不落下风。
然那散修群体,虽人数众多,境遇却极为凄惨。
他们既无强大功法、武技傍身,又缺灵丹妙药助力,对于宝药、灵材、文字咒语的认知,更是与他人相差甚远。
其中大多数人,尚未得见真正的天材地宝,便已惨死于妖物之口,伤亡惨重。
但能在这等绝境中幸存下来之人,无一不是身怀大福缘分、有非凡本事且具大毅力的狠角色。
这些人,论及各方面能力,与道统、皇族、世家子弟相较,竟是丝毫不差,甚至单论厮杀经验,更可说是略胜一筹。
……原始雾隐山林之中,气氛剑拔弩张。
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面色铁青,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楚衡,你当真要与我琅琊王家作对!”
楚衡,此人生得粗眉宽额,一双大目炯炯有神,然眼角下一道蜿蜒疤痕,斜着延伸至耳垂,令其面容略显狰狞。其身高九尺,体型魁梧健硕,墨色披肩长肆意散落。
上身肌肉贲张,胸膛至肚脐处,一道一尺长的爪痕已然结疤,仿若在诉说着往昔的惨烈战斗。
腰间裹着虎皮战裙,脚下蹬着一双质地粗糙且沾满血迹的熊皮靴子。
他一手紧紧攥着背后的虎皮包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手稳稳握着一杆双头枪,枪尖寒芒闪烁,似能洞穿虚空。
此刻,楚衡面色神情纠结犹豫,不断变幻,双眸之中,却暗暗打量着围困他的五人身影气息。
沉吟良久,他终是开口道:“王二公子,小人绝无此意与王家交恶,恳请王二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马。”
“本公子再重申一遍,包裹留下,人可以活着走。”
王二公子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楚衡手臂上青筋暴起,仿若虬龙蜿蜒,眉头紧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心中明了,王二公子索要包裹乃是幌子,其真正觊觎的,乃是他刚刚拼死猎杀的两颗先天巅峰妖丹。
那妖丹,乃是他凭借多年打猎经验,精心设计,引得两妖两败俱伤,而后他仗着自身身强力壮,胆大无畏,拼上性命才艰难得来,又怎可轻易拱手让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包裹留下,如若不然,你的家人统统要跟着你陪葬。”
华服王二公子面露阴狠之色,冷笑出声。
楚衡虎目圆瞪,瞬间布满血丝,抬头死死盯着王二公子,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王二公子嘴角微微咧起,满脸不屑地与其对视,旋即轻轻抬了抬手。
环绕包围楚衡的五位侍从,个个面色冷漠,双手抱胸,缓缓朝着楚衡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