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楠:“喝醉的时候说了几句,他之前干的事挺恶心的,我们玩归玩,但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他干的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霍少你要听吗?”
霍屿拒绝道:“不用,多谢了。”
警局。
魏楠的几个朋友做完笔录便离开了,霍屿站在玻璃外听顾连审问刘全。
旁边几个年轻警察好奇地盯着他看。
“这是新聘请的顾问?这么年轻。”
“不知道,可能天才吧。”
“啧,哪有那么多天才,估计就是个走后门混个实习经历的。”
……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霍屿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没吭声,继续听顾连说话。
“被你打的那个人,眼球破裂,一辈子也看不见东西了。”顾连说,“他甚至没做错什么,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
“受害人父母去世,家里有一老人,现在就在外面,你要去看看吗?”
刘全咧嘴笑:“那是他活该,出生就低人一等,上天安排的命运而已。”
“警官,你也不用说什么了,该判刑就判刑。”
顾连:“你觉得,现在坐牢也是你的命?”
刘全:“是啊。”
“我,刘全,从出生起就不知道父母死哪去了,住亲戚家,吃不上饭,饿的浑身发抖,长大后我出去要饭,认识个混混。”
刘全指着自己,“那逼天天揍我,羞辱我,我难受,我疼,我去警局,有人管我吗?啊?”
“回家,也没人管我,我只能跟着他混,最起码有饭吃。”
“十三岁,在大街上染个黄毛,东游西晃,遇到一被围住的小姑娘,我去救她,被打的半死不活三天没下来床,结果那姑娘报警说我意图勒索强|奸她,我解释,有人听吗。”
刘全把手铐晃得滋啦作响:“就他妈因为我活该,投错胎!人人都看不起我!我又做错什么呢?”
顾连情绪平淡:“所以你就把这些年攒的怨气撒在别人身上。”
刘全满眼红血丝,一字一顿:“我撒火的对象那不叫人,那叫畜生,跟我小时候一样的畜生。”
顾连喝了口水,仰在椅子上。
“约你来这么多次,第一次听你讲这么多话。”
“实话实说,做警察这么多年,你这种故事我听了不下一百遍,都是在确定自己要在监狱里度过半辈子,走投无路了才会对我们敞开心扉。”
“你认为社会是分为三六九等的,高等人可以随意欺辱下面的人,是吗?”
顾连敲敲桌面:“那沈眠呢?他过得不比你好,他凭什么——”
刘全愤怒大喊:“我他妈没欺负他!网上那些新闻你看不到吗?!”
顾连:“你喜欢给自己找理由,而在沈眠这件事上你找不到理由,所以你一概否认,甚至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愿意承认。”
霍屿听到这里,走上前,敲了敲门。
他走进去,说:“刘全,我知道你不会说什么了,想和我出去走走吗?”
·
两人走在街上。
刘全冷笑:“真没想到,你跟警察是一伙的。”
霍屿:“目的和性质都不同,严格来说,不算。”
霍屿:“我不像他们,一心想给受害者一个公道,我比较自私,只想完成自己这边的事。”
刘全:“那你还要多此一举?送我去那种地方玩?”
霍屿叹气:“可能良心发现吧,总觉得你这种人不坐牢对不起社会。”
刘全:“……”
霍屿说:“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带你出来了,能带我去走走你和沈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刘全怀疑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霍屿:“我想听你讲沈眠的故事。”
“我他妈说了我没欺负他。”
霍屿无辜眨眼:“我也没说你欺负他啊,你把那些暴力的过程省略,跟我说清水的就好。”
刘全:“……”
霍屿:“要不说我可就把你送回去了。”
刘全咬牙:“……行。”
刘全带着霍屿到了沈眠曾经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