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
温南屿还是答应让黄舒月离职了。
就算整天沉浸在与秦修聿恩爱中的温南湫都看出他心情不好。
何止不好啊。
成天阴沉个脸,浑身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简直就是糟透了。
看他整天用工作麻醉自己,温南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
“哥哥,你喜欢黄姐姐吗?”
这话问得突然,以至于温南屿黑沉沉的眸子里竟流露出几分困惑和震惊。
喜欢?
他喜欢黄舒月吗?
他此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习惯了有她在身边。
她走后,就觉得哪哪都不好。
喜不喜欢的,他不知道。
不过眼下重要的也不是这个,而是——
他母亲的冥诞。
五月十号。
以前每年逢父母的冥诞和祭日,他们两兄妹都会回青城去祭奠父母。
后来温南湫病了三年,就只能温南屿一个人回去祭奠。
这次母亲的冥诞,温南湫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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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自驾回青城。
老两口早早便在门口迎接。
温南屿同司机一起把后备箱里准备的祭祀用品拿出来。
温南湫则被姥姥姥爷亲亲热热的摸了又摸,抱了又抱,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欢欢喜喜进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去墓地。
所以头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们早早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简单用过早餐,温南屿开车载着家人前往墓地。
一路上姥姥拉着温南湫的手,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望着前方,半是怀念半是感伤的说起自己女儿,也就是温南湫母亲以前的事。
“我当年生你妈妈的时候医疗条件还没现在这么好,大出血,吓得你姥爷在门外慌得站不住脚。
抢救了一个晚上,我们母女两个才脱离危险,也因为这件事,你姥爷后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生孩子。
你妈妈啊,从小性子恬静,又乖又聪明,街坊邻里谁见了都喜欢,都要逗逗她给她糖吃。
她从小到大,每一件衣服,每一条裙子都是我做的,她喜欢得很,每次要是出去玩不小心弄脏了,回来就哭鼻子,说把漂亮衣服弄脏了,要我哄好久,才能哄得好。”
温南湫静静听着姥姥的讲述,脑海里不禁开始想象母亲小时候的样子。
只可惜她就连母亲长什么样都模糊了,更别提去想象她从来没见过的小孩模样。
她想象不出来,心口闷闷的。
坐在副驾驶的姥爷道:“你们妈妈啊,看着文静,像喝露水长大的小仙女,实际啊从小就爱吃肉,一顿能吃好多肉。”
温南屿眯着笑眼点头:“那倒是。”
记忆中,他们家的餐桌上肉菜永远是最多的,大多都是母亲消灭的,父亲则会体贴的为母亲倒水擦嘴,笑盈盈的让她慢点吃。
姥姥道:“吃肉多好,能吃是福,吃肉身体健康长得漂亮,看看书韵长得多漂亮的。”
说着她细细打量着温南湫的脸,眉心微微凝起:“我们湫湫也漂亮,眼睛和书韵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太瘦了点。湫湫,可不能节食减肥,你要像你妈妈一样,多吃肉,白白净净珠圆玉润的才好看呢。”
开车的温南屿忍不住插话:“姥姥,白白净净珠圆玉润的,那是猪吧?”
姥姥佯装生气的轻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妈是猪?”
温南屿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那肯定不是,我妈是仙女!”
这可没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