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珈走过去蹲下身子,随手翻弄几个,有包包有珠宝,都是她喜欢的牌子。还有一些黑色丝绒没有logo的首饰盒,看样子像是竞拍下来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许翡这是犯规。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是这样的吗?裴珈又有点想哭了,仰着头努力让它倒回去。
“这些你可能都有,不需要我来送,就像你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喜欢,也不缺我这一份——”
“谁说的?”裴珈“噌”地站起来,理不直气也壮,“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变了,不那么想了。你最早给我买的那个呢?我要!你给我戴上。”
许翡走过来,熟门熟路拿出最边角的一盒,很精巧的虎眼石项链,黄色的,是裴珈喜欢的颜色。
看得出它的主人对它的爱惜,应该是一直时不时地擦拭,才能这么多年都保持如新。
许翡微弯下腰,面对面给裴珈戴项链,被她盯着,通红着眼睛不高兴地质问,“如果我不说呢?你要什么时候给我?就不给了吗?”
“……总有机会。”
因为他从未放弃过她。
裴珈吸了吸鼻子,一手抱住许翡的腰,另一手摸着吊坠,踮着脚想要亲他一口,却不成想被他稍稍偏了偏头,亲到了脸侧。
简直震惊极了,还没说出话,就被许翡低下头捧着她的脸亲了回去,只不过亲的也是面颊。
“会传染给你。”许翡难以自持地又亲了亲除了嘴唇的其他地方,无奈干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裴珈哼哼,被他拉到怀里搂着,心里还是不太好受,脸挤在许翡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地跳动,小声说,“我觉得对不起你怎么办?”
他好像有些过于爱她了,裴珈真的怕她一辈子都偿还不起。虽然知道爱不是偿还和索取,可就是真真实实地替许翡难过。
“不要再说离婚就好了。”
“嗯。”裴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答应太快了没面子,追了一句,“看你表现。”
病患需要休息,裴珈板着脸把他连推带拽地回主卧,许翡乖巧地自己脱了衣服躺被窝。
“宝宝。”
他就着水咽下药片,眼巴巴地冲着她喊。裴珈愣了一下,只隔了几天而已,却觉得这个称呼久违了。
许翡往旁边挪了挪,床上空出一块,意图明显,又叫,“宝宝。”
裴珈刚才忘了反驳,现在也失去了反驳的时机,由他去了。只不过装腔明知故问,“干嘛?”
许翡突然很开心,伸手拉她,一个用力她就跌到床上。
裴珈手脚被困住,又被裹了被子,像是抱了一个大火炉。许翡像大狗一样拱她晃她,在耳朵和侧颈亲来亲去,「宝宝,宝宝」叫个不停,像是把之前裴珈不让他叫,全都一次性补回来。
“唔……”她身上痒,心里也痒,可是却推不开也躲不过,羞红着脸,“你好好睡觉!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少得意。”
许翡轻快地笑了出来,重重地又亲了几口,终于规矩下来,搂着怀里的人闭上眼睛。胳膊揽过裴珈的后背,手指在她的肩头上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轻摩挲。
时间久到连裴珈自己都快睡着了,感觉到额角被亲了一下,随即是一声长长的喟叹,许翡说,“谢谢你。”
即使现在还没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已经很好很好了。
……
很长很长的一觉,黑甜极了,裴珈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翻了个身,正好和许翡相对,他侧躺在枕头上,眼睛明亮有神,不知看了她多久。
像是盯猎物的狼,比睡前喊宝宝的时候更加眼巴巴,甚至嗓子还有吞咽的动作。
裴珈缓过神,觉得好笑,善意提醒间透着幸灾乐祸,“你病着,别乱来啊。”
“……我忍不住。”
她就躺在自己身边,怎么能忍得了?
“那就重新忍。”
倒是看出来睡一觉身体状态又比之前强了,开始胡思乱想了。裴珈毫不留情,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被他强硬地拖回来,一个翻转就被压在身下。
她弓着腰躲,推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不行!”
“我行。”
“哎呀!”裴珈猛地使出蛮力,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了,抽出手,两胳膊抵着他的肩膀,“我是说现在不可以!”
许翡盯着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裴珈安抚地亲了亲嘴角,不厚此薄彼,又亲了亲另一侧。
他又被安慰到一点点,讨价还价说,“那你帮我?”
她倔强道,“也不可以。”
许翡用近乎绝望的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嗯……”裴珈抿着唇鼓着嘴,想了想,认真分析,“一个是我还没有原谅你,还有就是我们之间关系培养的顺序是不对的,进展太快了,第一天说结婚,然后第二天就签协议,第三天领了证就上床……”
裴珈掰着手指头,越说声音越小,很快又为自己打气,义正言辞继续。
“就是太快了,没有好好培养感情,所以才有那么多误会。”
许翡现在脑子突突的跳得飞起,挑着眉毛,实在不明白裴珈说快是哪里快,他早就溢出来的感情已经超过十年了,快吗?
可是裴珈说快,那就快吧。她说白色是黑的,那就是黑的,也只能是黑的,许翡都会听。
总不能裴珈最后的结论是分开一段时间之类的吧……如果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尊重。
许翡静静地等,没过几秒,听见裴珈宣判——“许翡,我们开始谈恋爱吧。”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