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言的人声音抬高几分,再次问道:“徒弟?哪位是你的徒弟?怎么都不介绍一下?”
祁振强回头示意孟冬愉上前来,抬手指了指发言人:“这是我师弟,安松柏,你可以喊师叔。”
这些天?祁振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自然也没提过要收她为徒的事情?。
拜师礼都还没行过,孟冬愉更没料到他会在同行中承认她是他的徒弟。
孟冬愉从受宠若惊中回神过来,走上前礼貌地自我介绍:“师叔们好,我叫孟冬愉。”
安松柏看到孟冬愉,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指了指身后的人,笑道:“把‘们’字去掉,我后面的都是我徒弟,你要喊得喊师兄。”
介绍完,他又?看着祁振强,含笑打趣:“师兄啊,当初不是说不收女娃娃的?”
祁振强哼了一声,反驳:“我说的是不收那?些没天?赋又?不肯吃苦的。”
安松柏没再拆穿他,而是接着和孟冬愉讲话:“你师父这个?人可挑剔了,眼光也毒,我身后这些徒弟很多都是他当年不肯收的。”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收了个?女徒弟。”
没等孟冬愉吱声,祁振强再次护短:“什么男的女的,我徒弟比你身后那?些混小子强多了。”
安松柏笑呵呵地承认:“可不是吗,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带他们来你这儿学经验。”
话说完,他又?向孟冬愉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温承卿,我资质最好的徒弟,正儿八经的雕塑专业毕业的。”
孟冬愉没明白?他的意图,只是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师兄好。”
被称为温承卿的人,温柔地笑了笑,也礼貌地朝她点头示意。
见他们太过墨迹,安松柏再次开口:“承卿啊,别傻站着了,找个?地方请你师妹喝杯茶,好好交流一下经验。”
助人“能不能关心我一下?”……
安松柏的话音刚落,店铺的大?门突然被人拿着木棍咚咚咚地敲了几下。
又闷又重的撞击声一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门口站了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物,木棍扛在肩上,神?色嚣张至极。
为首的是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男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露出的双臂上纹满了刺青。
他拿着木棍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掌,将?嚼烂的口香糖朝人群的方向吐去:“祁振强,日子又好起?来了。”
祁振强惯常板着的脸闪过一丝异样,而后铁青着脸质问:“你又来做什么?”
“参观一下喽。”黄毛男人在店里溜达一圈,而后回到祁振强身边,熟稔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朝门口努了努嘴,“我这些兄弟们都是苦命的人,看你过得这么好,当然得找你寒暄几句。”
祁振强脸色沉了沉,试图将?黄毛的胳膊拿掉:“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说。”
黄毛男人视线环顾一周,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祁振强的肩膀:“欸~,有些话就得当着大?家的面说才好玩。”
从两人的话里话间能听出来,祁振强和黄毛男人显然是相识的,而且应该存在着什么恩怨。
此次交流会除了安松柏师徒一行人之外,还有些慕名而来的同?行,吃瓜看戏本就是人之爱好。
店内的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体默不?作声,等待着黄毛男人接下来会讲什么。
祁振强明显也意?识到黄毛男人的意?图,他皱着眉头躲闪开,声音中染着怒意?威胁:“我劝你马上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黄毛男人拿木棍杵了杵他的肩膀,仰着下巴挑衅:“祁振强,你他妈的敢报警吗?”
没等祁振强应声,黄毛男人就下了总结,似乎在替他惋惜:“唉,我猜你不?敢。”
向来态度强硬的祁振强此刻脸色有些泛白:“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为一个死人守着秘密,不?累吗?”黄毛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在店里溜达,嘲讽般打量着不?敢吱声的人群,又回头看他,“我看今天人挺多,要不?我替你说出来怎么样?”
闻言,祁振强强行掩饰的慌乱再也藏不?住,他上前扯着黄毛男人的衣领,妥协般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想?要什么都给??”黄毛男人把他推开,拿起?木棍敲了敲后脖颈,活动着筋骨提醒,“上次为了那个贱货卖了房子,这次又打算卖什么?”
“我看这……”
祁振强古铜色的脸上血色尽失,语调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打断他:“别再说了。”
“啧啧,真是个痴情人。”黄毛男人单手?剥了片口香糖塞进嘴里,继而摇头感慨,“你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黄毛男人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有同?伙提醒:“老大?,那女的好像在报警。”
孟冬愉原本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但?是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身为木雕店的老板,祁振强能讲的话都讲了,甚至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快没了,而黄毛男人还在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这非常影响门店的形象和店里的生意?,于是孟冬愉试图去结束这场闹剧。
面对扰乱生意?、寻衅滋事的小混混,报警是最好的办法?。
哪曾想?,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小混混倒是耳聪目明,她站在人群中,电话刚拨出去,就被发现?了。
黄毛男人视线随着提醒声扫了过去,而后带着玩味的笑穿过人群向她逼近:“开免提,我今天要让所有人都听一个惊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