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自动为耳朵上了层隔音罩,在裴林之自己的世界里,天崩地裂。
他突然想起路语知的那句话。
虽然很荒谬,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叔,”裴林之眼眸微暗,唇线拉直,仔细听还能听出声线波浪似的起伏:
“陆知鱼谈恋爱了没。”
心中的鼓怦怦打个不停,不断摩擦的双手暴露主人焦虑的情绪,在听见陆父的没有后,吐出一口气。
“一说这事我就愁,她哥在外地创业不谈恋爱就算了,她也不谈,我现在都得和邻居家孙子一起打酱油了。”
听着陆父洪水放闸似的吐槽,裴林之时不时点头回应,刘海在车身颠簸下左右摇晃,烦躁的情绪难以掩盖。
趁转弯的功夫,陆父偏头看他一眼,说你们是朋友找功夫给她介绍一个,别让她整天躺床上玩手机。
“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没亲过嘴像话吗?她发小都快生三胎了。”
东北人自带幽默基因,面对陆父的请求裴林之不敢应声。
他能说他姑娘把他甩了吗?
就陆父护短的劲儿,可别把他扔在荒郊野岭喂狼。
汽车弯弯绕绕拐了几个弯,停在院子里。
近光灯照亮了院内小狗的绿眼睛,在裴林之脚边判断气味。
“丫丫,过来。”一道如涓涓细流,像甘冽柔缓的清泉自房门前响起。
陆知鱼穿着暖黄色居家服,头发乖顺放在耳侧,抱着刚刚在吠叫的小黄狗,露出难得的笑意。
她的头顶是一盏户外灯,太阳能发电,冷白光照在她身,散下来的却是暖阳。
在厨房听见外面动静的陆母着急忙慌出来迎接,围裙未脱铲子也抓在手里。
“快进来孩子,忙活一天饿坏了吧,姨给你炖了排骨洗手来吃。”
像接待自家孩子一样热情,陆母掩盖不住喜爱的笑脸连说了好几个这孩子又变帅了。
旁边的陆知鱼摸着狗脑袋,对自己父母“认亲”场面嗤之以鼻。
“老姑娘招待一下,妈去做饭了啊。”陆母拍拍陆知鱼的脑瓜,使眼色让她机灵点。
“贝贝在哪?”
裴林之蹲在她身边,伸出修长指节试探性的点了点丫丫的脑袋,见没有反感,对着下巴挠了挠。
一旁的陆知鱼吸了吸鼻子,悲伤往事卷土重来,冲击着眼眶。
“死了。”简短两字,道不尽的悲伤。
丫丫感受到气氛沉重,伸出滑嫩舌头舔了舔陆知鱼垂下的手,以作安慰。
“这是他的女儿。”
在高中时陆知鱼和裴林之分享最多的就是贝贝的趣事,可以说这是二人产生感情的基础。
而如今贝贝去世,就好像他们之间最后有联系的线,断了。
陆知鱼沉浸在悲伤中,冷白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更添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