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燥火又烧起来,厉枭暗骂了一声。
他可以永远这么宠他,还能更宠。
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事,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谁都不行。
厉枭走了之后,路眠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鼻塞得有些难受。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中他在一场海啸里挣扎,绝望中被一只手修长有力的大手从黑暗的漩涡中拉了出去。他得救了,却被锁在了一间阴冷的船舱里,日复一日只能从缝隙中窥见外边的世界。后来船只沉没了,甲板上的人都疏散了,只有他没法出去。眼睁睁地看着涌进船舱的海水渐渐将他淹没。
窒息之前,他喘着气猛地从梦中醒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从梦中回过神来,他望向落地玻璃窗外。c城的夜景璀璨而无声,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
他曾经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手机闹铃的响声划破了寂静。
他伸手按掉提醒,刚刚厉枭在车上挂断电话的那一幕又闪现在他眼前。
一阵生理性的反胃串上鼻腔。
十一点半,他忍着不适爬起来煮茶。厉枭临走前说头痛,一会儿还要回来喝茶。
医生配的特质茶饮,管家在他这里也备了一些。
玻璃壶里的茶咕噜咕噜滚着,厨房里弥漫着让人安神的草本香气。
其实厉枭从来不会为了一杯茶专门回来。在别的地方,也是有茶喝的,没什么不同。
以前厉枭说等他回来,他还会满怀期待地等。
后来知道人不会回来了,却还是习惯性地准备好一切。
万一呢?他宁可让自己的期待落空,也不想让厉枭不高兴。
但是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夜十分漫长。他又在客厅睡着了,好像是这房子里借宿的客人一样。
他闭上眼,四年以来的每一帧有意义的画面,都一一在他脑海中铺开,又消散。
醒来时一切如常,养生壶里的茶饮还在保温。
一切都没变,但这不代表一切就是对的。
这几天他已经陆续把东西收拾好了。这些年不管他住在哪里,属于他的东西永远只有这么一点点。
他平静地从房间里把行李箱拉了出来,给于耀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