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说得是,都怪我忘了,我明日向唐姨妈赔个礼就是。”蘅大夫人应下。
这里没元献说话的地方了,但他却看得清楚,老夫人根本就不?想叫他母亲来,也不?在?乎他母亲的意见如?何。
他倒不?觉着有什么,母亲来了也做不?了什么,他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若是知晓唐姨娘那一茬儿事儿,反而会闹得不?愉快,还会拦着他给钱……况且,阮葵本就和他母亲不?对付,若是母亲在?,阮葵未必能这般任由几位长辈做主。
这会儿,他再悄悄朝人看去,果见人脸上的红晕尽散,脸色有些沉。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元献急急追上去。
这会儿几位夫人还有话说,路上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几个丫鬟。
他直接挡住了她的路:“妹妹,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向着你。”
“让开!”阮葵瞪他一眼,将装了银子?的匣子?塞回他手中,绕过他要走?。
他拿着匣子?急忙又?追:“我知晓你介意我母亲的事儿,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你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是。”阮葵一想到他那个娘,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多和他说一句,绕过他又?走?。
元献也知晓,若此事处理不?好,依照阮葵的性子?,就是逃婚也不?无可能。
他心一急,转过身,就从身后将她抱住。
几个丫鬟皆是一惊,这些丫鬟都是阮葵院里的,领头?的是藕香。
藕香晚膳那会儿便听?说议亲的事了,现下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声提醒一句:“元少爷,这里离老夫人院子?不?远,若是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瞧见,恐怕不?好……”
“我知晓,我说完就走?。”元献双手并?未松开,低声在?阮葵耳旁道,“我知晓,你讨厌她,我说过,我能理解你,我会向着你,不?会让她欺负你……”
“你放开!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些!”阮葵狠狠挣扎。
元献却抱得更紧了些:“我跟你保证,若我有一回不?向着你,不?护着你,我便立即写和离书,放你自由。”
阮葵一愣,抿了抿唇,回眸看他:“真的?”
他松了手,后退一步:“你不?想想,即便是我说的话不?算数,可伯爵府的人不?是吃素的,你若受了委屈,祖母姨妈还有大嫂子?,能饶得了我吗?”
“你、你知晓就好!”阮葵恶狠狠盯着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你那个娘欺负我,我要你们好看!”
“好,我记住了。”他牵过她的手,将匣子?放回她手中,“明日我还要去书院,可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能不?能让这些丫鬟先?走?远一些?”
阮葵接了匣子?,却道:“什么话非要单独说不?可?你是不?是想趁夜色又?占……”
元献赶紧打断:“没,真是有要紧的事儿。”
她也不?想让丫鬟知晓这些,便朝藕香吩咐:“我和他去前面说话,你们不?用跟过来。”
藕香看他们几眼,最后只道:“天?晚了,小姐早些说完早些回去。”
阮葵点点头?,跟元献一前一后往前走?,停在?了一棵灌木丛后,只露出?两个脑袋来。
“什么事?”她低声问。
元献低头?看着她,也放低声音:“我今日弄疼了吗?”
她一下恼了,气得踹他一脚:“好啊,你果然是来调戏我的,你这个死不?要脸的!”
元献疼得抱起腿跳来跳去,还不?忘拉住她解释:“我没有,没有,我就是怕你伤着了,问你需不?需要看大夫!”
他们都以为他和阮葵真的发生什么了,怕阮葵有了,所以才着急办婚礼,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今日没找到地方,没真对她做什么。可他一听?要成亲,就、就顺势骗了人……但他担心弄疼了她也是真的。
他站好,声音又?放低:“我真没有要调戏你,你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可要及时?说,别耽搁了看大夫。”
“没有!也不?用你管!”阮葵没好气道,“现下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给谁看呢?你咬我脖子?的时?候怎么不?装?”
“我……”元献抿了抿唇,“我当时?中了那香的毒,没能自制,是我的错。咬疼你了吗?”
阮葵低着头?,想起当时?屋里的那个小厮,态度软和了几分:“不?疼,就是脖子?上留了印子?,怕丫鬟们看到。”
“可以用热帕子?敷一敷,能消得快一些。”
“噢,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过些日子?,我兴许就要搬出?去了,你等一等,等我来娶你,等去了新家,我们专门弄个屋子?给你烧泥人。”
“呸!谁要等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阮葵转头?就跑。
元献缓缓往前跟了几步,对投来目光的藕香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婚事商议几日,全府上下几乎传开了,有人道喜,自然也免不?了非议,元献倒还好,他早习惯了,已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荷生每天?气得上蹿下跳的。
元献从马车上下来,瞧见他愁眉苦脸的,笑着打趣一句:“又?听?见什么了?”
“算了,我就不?说了,说了影响少爷读书。”荷生叹了口气,又?道,“对了,昨日夫人叫少爷过去,少爷推脱了,夫人今日兴许会过来。”
“过来就过来吧。”元献不?太在?意,缓步踏进院中,瞥见角落里的窑,“她这些日子?应当不?会过来了,将这个窑拆了吧,往后去了新家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