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恩斯无奈地叹息,「我向你发誓,可以吗,刚才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包括那个机会?」
「包括。」
江野审视了他几秒,评判着这誓言的价值。
尔後他张开嘴,把那勺温热的白粥咽了下去。
胃部因为这勺粥而变得温暖,沉寂已久的肠胃再次蠕动起来,江野没有感到反胃,可能是因为里面加了特殊的药草。
阿尔兰蒂斯的植物总是很神奇。
墨恩斯耐心地喂他吃饭,用勺子刮去嘴角的粥渍。
他低声道:「你知道吗,你让我感到害怕了。」
江野翻了个白眼,「不信。」
墨恩斯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在把江野关进那个漆黑的房间之後,墨恩斯便推掉了所有公务,不眠不休地关注着他的情况。
一开始,他满怀恶意,只是欣赏着江野的惨状,但很快他就发现江野不愿意吃东西。
他开始担忧,焦虑,期盼着江野能快点儿服软,哪怕他不是认错,只是说一句软话。
到後来他只希望江野能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其它的都不重要,而江野并没有让他如愿。
墨恩斯就是在那一刻深切感受到了「恐惧」这种情绪,他竟然打心底里害怕这样一个弱小的人类,明明对方的性命捏在自己手中,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於是墨恩斯不得不给他一个机会。
「那到底是什麽机会?」这是江野今天第六次问出这个问题。
墨恩斯正在将一种晶莹的药膏涂抹在江野脸上,闻言,他笑了下,「你玩过迷宫吗?」
江野一怔,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江北挺喜欢的,以前城里还有庙会的时候,带他去玩过。」
江野说的是那种很简陋的迷宫,一个巨大的帐篷里摆着很多错落的木板墙,再撒上了一些粗制滥造的人造血浆,放个红光灯来营造恐怖氛围,正常人几分钟就走出去了。
墨恩斯涂完最後的药膏,把瓶子放进抽屉里,他轻描淡写道:「差不多,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等第二天江野被墨恩斯带到迷宫入口时,他才明白,这个差不多,其实是差很多。
名为白屋的巨大纯白迷宫,每一条走廊丶每一个房间都长得一模一样,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却隐藏着不同的机关,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非常致命。
走慢一步,就会从上方坠落的千斤巨石,能直接把人砸成肉酱;
开门不慎,墙壁里就会射出无数支冷箭,把人射成一只刺猬;
选错房间,屋内就会燃起熊熊烈火,将人困在里面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