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在东宫死缠烂打,不允刑讯,只会落人口舌,占了下风。
况且他也不敢昭告外人称我有孕,在太子面前说出这话,心中想必也经历一番挣扎。
萧律仍然不肯走,大有不带走我不罢休的架势。
“上回在父皇面前,皇兄答应把她归还于我,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皇兄认为,父皇记不记得上回之事,又能不能看穿皇兄的阳奉阴违?”
萧瑾疏清朗笑了一声。
“九弟,如你所愿的事,就不必装出这一副意外的模样来。你难道能想不到孤会把人带走?”
萧律冷着脸。
“臣弟以为父皇的叮嘱,皇兄总是会听的。”
我猜,他并非没想到太子可能会这么做。
只是在他设想中,这么好的机会,太子该用来将他连根拔除才是。
怎会如此剑走偏锋?
萧瑾疏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九弟,纠缠无用,回去歇着吧。两日而已,两日之后,人总归是要还给你的。”
太子态度坚决无可转圜,萧律带着怒火而来,裹挟不甘而去。
人走远了,我从书架后走出来,再度盈盈拜跪在太子面前。
“殿下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萧瑾疏温润道:“想好了?”
“想好了。”
我一脸感激欣喜之色。
到此时此刻,我依然不信太子是真心要助我脱离苦海。
但我别无他选。
太子找到我,我只能顺着太子给的路走,哪里敢以卵击石。
“好。”
萧瑾疏顿了顿,道:“你那日为何咬舌自尽?”
“奴婢矫情,”我颔回话,“不肯委身于平王,情愿一死。”
“那不算矫情,”萧瑾疏道,“你虽为奴,却不失本心,是个性子烈的,不愧是南书氏的姑娘。”
我心中淌过暖流,如久旱逢霖一般,连眼眶也莫名湿润了。
在楚国,但凡有人提起南书氏,提起我叔父,都是一顿痛斥。
但奶娘告诉我,叔父的才学在外邦都是令人尊敬的存在,虽说我永远不能提及我姓氏,但我该为我姓南书而骄傲。
我偶尔会想,我活得这样窝囊,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甚至对不起我的奶娘。
可竟然有人对我说,你不愧是南书氏的姑娘。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又立刻规劝自己当不得真。
太子向来如此,但凡出口都是好听的言辞,哪怕对方只是个下人,他也不吝啬夸赞,人前总是清风朗月的模样。
萧律远远不如他八面玲珑。
这样的太子,怎会只为了救我,不惜在皇帝心中留下阳奉阴违的瑕疵?
萧瑾疏看向我腹部。
“这个孩子你要留?”
我低头,手捂着腹部,半晌后再道:“不留。”
太医被传来。
把过脉后,对我道:“姑娘,落胎比生养还伤身,姑娘先前伤过,若是这胎落下来,或许很难再孕。”
我犹豫了。
我是南书氏在世间仅存的唯一血脉。
可我又恨这孩子的存在,恨他的父亲是萧律。
“我考虑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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