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四的抱怨,老大自顾自看书,看都不看他;老三倒是看了他一眼,却没吭声;老二看也看了,还吭声了,他就瞥了老四一眼,冷哼了一声,“哼,痴心妄想!”
不留一分情面,你说这人,什么仇什么怨……
老四自动忽略他们的举动,继续抖着暗示自己快快睡觉,睡着了就不冷了。
第二天,刚活过来到人间的老四一出门,就觉得自己又回到地狱了。
寒风刮得那叫个凛冽,还飘着细雨丝儿,落到脸上简直让人脸分分钟成刀削的面庞!对,就是刀削面!
老四抖抖索索地往高大的老三身后凑,希望以此挡去些许寒风,可惜作用不大。
老四做什么都反应慢,放暑假的时候只顾着浪,等他反应过来要选课的时候,老大都已经给他选了,可惜老大不知道他的教育系统密码,只能把可能的密码一个个对,所以下手晚了,选了一个比较枯燥无味的课,和寝室另外三人都不是同一门。
于是,老四苦逼着脸,一个人走在寒风里,孤独地走过图书室,穿过实验楼,往学院楼走去。
穿过实验楼的时候,穿堂风嗖嗖地刮,跟利剑似的,老四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就在他受不了寒风,心里自我暗示缺课不是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老天得理不饶人不放过他的时候,一圈温暖的围脖笼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有力的臂膀拥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身边传来熟悉的温度。
老四侧头一看,不是小二哥又是哪个。而自己的脖子上,正围着有小二哥的温度和气息的围脖。
别说,确实暖和了很多。
就不知,是身体暖和,还是心暖和了。
“你怎么也走这里?你不是在公共教学楼上课的吗?”话一问出来,老四才发觉自己还挺了解小二哥的动向的。
“今天那老师有事不上课,正好寝室一哥们有事,就请我给他代西方现代建筑赏析课。”小二哥微笑着说,完全没有给人他是在说谎的感觉。
他确实是在说谎。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在相处了那么些时间之后,在相互都有很大的了解的时候,在老四最没有安全感,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如果他站出来给他温暖,那他肯定会事半功倍。
好吧,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对老四的心理还把握得挺准的。老四对他确实有些了解了,而且他目前确实最需要温暖。
小二哥今天逃课了,大三以来头一次逃课,当然,以他的成绩,跟老师说一声,老师肯定能理解的。
小二哥跟了老四一路,一路上目睹了老四的囧萌,等那三个大灯泡离开,等老四走到最寒冷最考验人的地方,他才出现。
现在,到了最佳时机了。
快要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小二哥突然凑到老四耳边,很轻很诱惑地说了一句话。
他道:“曾姚,我喜欢你。”
哪曾想老四毫无反应,喊了一句“风太大我听不清”,就直挺挺地走出大门。小二哥就纳闷了,他一下子把老四拉到门后,把他抵在门板上,低头盯着他。
“那现在风还大吗?”
“不,不大。”
“那就好。”小二哥一下子放软了眼神,温柔地看着老四,“曾姚,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也想和我在一起?”
老四原本就红的耳朵更红了,他低声嘀咕,“你都把我要说的说了,我还说什么……”
“我可听到了哦!”小二哥替老四整了整围脖,拉住他的手出了大门,往老四的学院楼走去。
老四就不懂了,他一脸懵逼。他刚才干什么了?变相答应了小二哥的表白?
可是,电视里表白之后不都该玩亲亲的吗?怎么到了小二哥这里就……
终于,到了学院楼下,老四还是忍不住了,“辛杰,就这样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小二哥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四,然而其实他心里都明白……
“没什么!无聊!”老四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走过值班的同学,气呼呼地上了楼。
值班的同学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学校必须有人值班防止学生带食物进教学楼的规定得罪这小哥了?刚开始还是笑呵呵的傻乐,怎么到了这里一看到他们,就停了下来,然后气呼呼地走过去了?
小二哥无奈一笑,对值班的陌生同学点点头,笑着追了上去。
俩值班的同学不得不叹息了:真是鸟大了……不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温文有礼,就会有人蛮不讲理。
啧,你们这可是冤枉人老四了。
很多年以后,一次和谐运动之后的闲聊,突然说到这天的事,老四笑着锤了小二哥一下,恶狠狠地骂道:“你个心机boy!”
当然,以他那啥之后的力道和声音,只能是引火烧身,注定第二天他爬不下床。
成灰
成灰(一)结束
我累了,爱不动了。
以后你爱什么时候睡觉,爱吃什么,爱和谁玩,爱和谁……上床,我都不管了。
以前是管不了,从今以后,就是不管了。
你可以直接把别人带回我精心布置的房子;你也可以直接和别人在我精心挑选的大床上翻滚。你不必再背着我和你的老情人藕断丝连,你也不必再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和你的老情人私会,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回来,从客厅到卧室,你们可以一路撕扯衣服裤子,就像我前几天亲眼目睹的那般。从一路散落的衣物当中,我可以看出你们的迫不及待。你们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翻滚,他满头大汗,你面颊绯红。隔了那么远,站在客厅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喘息,就像前几天我亲耳听到的那样,从你们带着喘息的几句对话里,听出了你们的热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