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药店,宴少卿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回荡在黑夜中,无比清脆,丝毫不带半点手下留情的。
平安哥还生病呢,他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宴少卿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然后赶了回去。
何平安住在五楼,没有电梯,宴少卿就提着一大袋药一阶台阶一阶台阶的往上走。
走到四楼,宴少卿发现楼道的灯坏了。
刚下楼的时候太着急,都没发现。
宴少卿默默在心里记了记,第二天得过来把灯修了,要不然平安哥晚上回来没有灯容易摔了。
摸着黑上到了五楼,宴少卿走到了何平安家门口。
宴少卿犹豫了一会,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这才鼓起勇气抬起手去敲门。
当宴少卿手落在那扇铁门上的时候,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极其细微的咯吱一声,门开了。
何平安忘了关门。
但何平安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宴少卿疑惑地轻轻推开铁门,抬起长腿,慢慢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格外的静谧,迎面拂来一阵清凉的风,窗帘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几点月光透过被吹开的窗帘洒进来,最后化作一条银白的绸缎落在此时安静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闭着眼,右手举过头顶轻轻挡在额前,呼吸均匀而平缓,完全没有意识到家中有外人闯入。
宴少卿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沙发前,最后弯下身,蹲在了沙发前,痴迷地望着沉睡中的男人。
男人的睫毛并不长,但很浓密,散落下来像是一柄弯刀,手起刀落,就把宴少卿收割得服服帖帖。
宴少卿咽了咽口水,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抚上何平安的脸。
指尖下的皮肤有些烫,像是加载过热的电子产品。
何平安眼皮动了动,下一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此时蹲在沙发前,一脸担忧深情望着他的宴少卿。
何平安一下子就认出了宴少卿,他眉头皱了皱,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宴少卿生怕何平安生气,把手收了回去,轻声解释,“哥,你房门没有关,被风吹开了。”
“……”
何平安宕机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可能是我忘了。”
“你回去吧。”
“我不走。”
宴少卿揉搓着残余在指尖的温度,态度强硬,语气却特别怂地拒绝,“哥,你发烧了。”
何平安动作一顿,抬眼看宴少卿。
宴少卿被何平安一个眼神看得发怵,他挪开目光,尽量不跟何平安对上目光,再度强调道,“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何平安看着倔得跟头牛一样蹲那的宴少卿,忽然没了力气,叹了一口气,把头往后仰,将发疼的颈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丢下两个字,“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