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点点头,收拾利索,趁着这两父子没吵起来前赶忙走了。
沈志民转过身来,站在那儿上下打量了沈祚下,见沈祚脸色苍白,老爷子嘴唇不由抿成了一条线。
父子两人沉默许久以后,沈志民狠狠来了一句。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这个点了才起床,你看看你手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奇奇怪怪不洋不土的!你就没一天让我省心的!”
“不带着它们我听不见,我没做手术没有人工耳蜗。”
沈祚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他只是站在原处,冷冷地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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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说话,你不知道从楼上下来吗?什么家教?一点教养是不是都被你给忘了!”
说是这么说,沈志民却主动走了上来,他往上几步,扶着楼梯,盯着上方的沈祚一字一句。
“那个袁九沐在带着你做什么事情?”
沈祚有些无奈。
他伸出手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些戒指在他指尖缀着,每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就这般重重垂下。
如他父亲所说得一样,就是幼稚的、低廉的、可笑的,看上去不洋不土,不时髦也不好看。
沈祚有的时候是真的期望自己没有重新找回’听力‘,他也期望自己从未学会过’唇语‘,他甚至有的时候不期望自己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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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袁九沐不是你让宋越介绍给我的?”
沈祚反问一句。
“现在你来问我他带着我去干什么?”
“他?他他他他一个塔里出来的,他带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和你说话呢!”
沈祚没有理沈志民,而是绕过他径直往下走,沈志民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猛锤了栏杆一下,那一下,仿佛整个别墅楼内的钢筋都随之颤抖。
沈祚微微别过头,应该是感受到了金属的震动了。
“真的是岂有此理!”
沈志民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之前我请了那么多人你都不见,不想要!全国全世界顶级专家你都不要!我会让那个袁九沐去带你?你以前什么性子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偏不做什么,现在那个袁九沐一开口你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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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祚停下了脚步。
“之前说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这个世界很复杂!不是什么人说了的话你就要信的,就算是袁九沐,你也要判断清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能够……”
“因为他是袁九沐!”沈祚大声驳斥了一句。
沈志民一噎,僵在了原处。
沈祚盯着他的父亲,认真道。
“因为他是袁九沐,我才跟着他,不是别的原因,因为他是袁九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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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解决完学校那边的事情后,袁九沐觉得自己可以交差了,于是星期天早上七点不到,他就来到了酒店房间门口。
叮咚、叮咚、叮咚。
袁九沐按着门铃等了半天,但是没有人开门,袁九沐歪了下头看了下,发现也没挂免打扰的牌子,于是他再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