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是坐下了,但好半晌都没人说话,钱镇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木兰态度懒散,只剩许三七一本正经的和徐庐对着坐,后者迎着她的视线,一杯又一杯的喝茶。
许三七经过深思熟虑,想了好些要说的话,出口却是:“您吃了吗?”
场上一片寂静,木兰头痛的揉了揉眉角,正要接话,就听见那老头子说:“还没。”
好诡异的对话,更诡异的还在后头——
被拎上桌的食盒里,装着她最喜欢吃的鱼,她听见许三七说:“哦,那不如一起吧。”
“也好。”
木兰和钱镇对视了一眼,见对方也一副痴呆样,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那臭脾气的老头子,要和她们一起吃饭!
饭菜端上桌,许三七才想起自己只准备了三份饭,她才要开口,就听见钱镇用她从未听过的语调,一气呵成道:“夫子,饭不够了,我去买饭,饭堂想必才开,此时去正好。”
你是想跑吧,许三七在心里默默道。
盛鱼的盒子一掀开,木兰就顾不上是和谁一块吃了,臭煎鱼的外皮酥脆,一口咬下去都掉渣,她埋头吃着,听见钱镇要走,也没放在心上,叫他多带一碗饭回来。
钱镇:“”
徐庐被饭臭勾得咽了咽口水,就着盒盖儿吃菜,摆摆手让他快去快回。
吃着饭,气氛倒是没那么僵了,饭间徐庐偶尔问话,都是些小事
“这丫头两月后说不来了,你可知道?”老人提起这茬像是还有气,狠狠地夹了一筷子鱼。
许三七用煮的软糯的芋头拌饭,米粒沾了酱色,看着就有食欲,她咽下一口饭才答:“知道,那时家中拮据,如昨皆已解决了。”
鸡腿肉嫩,筷子一夹就脱骨了,入口咸臭,肉汁儿在唇齿之间淌了个来回,又沾了点芋头的臭甜,下饭得不得了。
“木兰平日在武馆如何?”许三七抽空问了一句。
她这一道看下来,觉得在这儿是真能学到不少本事,实实在在对得起束脩的价。
“她就是个”徐庐一说到这个就来劲儿了,话到嘴边又想起许三七的身份,变得委婉了些:“她就是犟了点,天分还是不差的。”
除了十年后带的那几个,剩下的人里数许木兰这丫头有悟性,就是主意太大,心气高,性子也独。
“给您添麻烦了。”许三七听出了他话外之意,讪讪道。
木兰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反正是自家人,她觉得挺好,但在外头,这样的性子难免别人不看好,像方才在演武场那样的,易惹麻烦。
“你这做姐姐的倒是会说话。”她言语诚恳,徐庐心中就是有气也消尽了。
不过一会儿,钱镇没回来,是陈奇来送的饭。
“夫子。”陈奇行了弟子礼,偷偷抬眼往桌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