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终于反应过来、太宰治说了什么时,随之而来的却并非是预想之中“应有”的雀跃,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使得五条悟凝视着太宰治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被“惊愕”所浸染。
注意到这一点,太宰治双肩微颤,“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来:“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我原也不是什么“好好学长”人设吧?你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
话音分明含着浓厚的笑意,但细品之下,唯余索然无味:“唔?难道说,因为“友好”的相处了几天,就全然忘记我什么样子的人了吗?这可不好,会吃亏的呀,五条家主。”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从他口中轻飘飘的吐出,鸢眸里流转的光华也逐渐化为浓稠的墨色。
那恶劣的语调、轻佻的笑脸,仿佛淬了毒般,饱含无尽的嘲弄……
“五条家主、五条家主……”五条悟喃喃自语一般怔怔地重复着,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倏然冷了下来:“太宰学长竟然亲自下场演戏,我可真是倍感荣幸啊,感谢?”
分明已经恼怒的浑身发抖了,五条悟偏强撑着,不愿让自己在这场对峙中落了下乘。
“不用谢哦。”太宰治撑着半张脸笑道:“那么,五条家主,关于鹤田家,就交给五条家负责调查喽,怎么样?话说,你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诶,当然~就算太宰学长不说,我也会调查的。”五条悟推上墨镜,唇角微扬,笑得毫无温度:“毕竟,我可是——五条家的家主啊。”
最后一个字音,五条悟近乎咆哮出声。
但终究是音量轻轻,像极了面对天敌时无力自保的幼兽,发出“呜嗷呜嗷”的警告,自以为可怖至极,谁知落到天敌耳中,展露的尽是逗趣的“小家伙又在可爱”。
五条悟大抵也知道、自己在太宰治眼里毫无威慑力,于是霍然起身,大步离开木屋。
来时如烧沸的水般、满溢着滚烫的欢喜,走时却已被满身的寒气所取代。
“哇哦~好惨好惨~”
太宰治笑着呢喃出声。
“希望我亲爱的学弟不会哭。”
……哦,也不要太快反应过来。
“……悟?”
家入硝子早就回了寝室,只有夏油杰还留在五条悟的寝室,想等人回来后问问情况,却没想到……
此时此刻,五条悟就像一个“稍有不慎便会被引。≥爆。”的火。药。桶。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宛若充斥了满满当当的无边愤怒,周身弥散着毁。天。灭。地的架势,又凶又猛、毫不隐藏的铺展开来……
这个样子实在过于骇人,夏油杰不自觉地止住了脚步,立在原地,心惊肉跳的看着五条悟:“啊、悟……”
“我回本家一趟,今晚住那里不回来。”五条悟换好衣服,背对着夏油杰,闭眼深吸一口气,自觉调整好了状态才转身:“明天,帮我和夜蛾请假。”
“没问题。”夏油杰应下,但很遗憾,他显然不可能轻易放任这种状态下的五条悟离开,他紧皱着眉,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悟,确定不说说怎么回事吗?你这样的状态,叫人很不放心啊。”
这一回,夏油杰没有再如上两次一样问“作死惹到太宰学长了?”这样的问题。
显而易见的,五条悟现在的状态,绝不是“和太宰学长闹别扭”这么简单。
“没什么啦~”五条悟耸了耸肩,是肉眼可见的“故作”轻松:“只是才惊觉自己遇上了一个超会骗人的骗子而已嘛~”
骗子?
太宰学长吗?
夏油杰的眉心越拧越紧,安静一秒,他忽地伸出手去,在五条悟反应不及、或许该说是“根本提不起精神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摘下了他的墨镜。
“!”
夏油杰一瞬睁大了双眼,嘶、悟他……哭过?眼眶红的过分了啊!
“嘛嘛~别在意别在意~”五条悟扬了扬唇角,伸出后拿回墨镜、重新架在了鼻翼上,他咬牙深呼吸,咧嘴笑了笑:“一个骗子而已……哈!他以为老子会把他放在心上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你分明被骗的“铭记于心”了啊悟!——夏油杰顿了顿,干巴巴问:“所以,我可以知道太宰学长骗了你什么吗?”
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猛地攥成拳头,五条悟笑道:“能有什么呢?哦,仔细想想,好像也不能算作是骗呢,毕竟!提前成为家主什么的,是老子自己决定的啊!”
说着说着,五条悟咬牙切齿起来。
夏油杰毫不怀疑,若此时此刻,太宰治站在这里,五条悟一定半点不带犹豫的一口咬死他。
不过……家主???
“为了今天这种状况?”
“也许还有其他的,比方说……”
让他真正的成为那个举起叛旗的角色。
这话,五条悟没有诉之于口,他勉强地笑了笑:“好了哦杰,我得回本家了,嘛,不就是调查鹤田家吗?老子如他所愿!”
夏油杰:“……”
你这不是超爱的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咆哮)
目送五条悟离开寝室,夏油杰收起一言难尽的眼神,他刚要叹气,却突然想到什么,“嘶”了一声。
不是、等等!
虽说咒术界传言“太宰治的头脑难有人及”,但也不至于提前这么久、就预料到了鹤田裕安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