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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轮到其余世家,出钱就要走户部的账,户部如梳如篦的名声在外,一旦过了惠国公的手,谁知道这笔军资有几成会落入外戚的腰包?

世家不乐意做这个冤大头。

少帝陈勍一如既往地插不上话,自从他想暗中拉拢谢澜安不成,反被太后换掉了一批御前服侍的人,这位年轻帝王便像失了心气。

他目光黑沉沉地坐在龙椅上,听臣工们吵。

一会儿是扬州司马王道真说,不如还是向百姓征收军赋为宜;

一会儿又是靖国公庾奉孝又站出来反对,说损有余以补不足才是正道。

庾奉孝声色铿锵:“北伐乃国之大计,军士们在前方效命,诸公却在庙堂左推右搪,难不成非要让大司马亲自去拍诸公的府门来讨军饷吗!”

他的话冠冕堂皇,殿中一瞬沉寂下来。

不是惧这位国舅公,而是那北府大司马褚啸崖为人狂妄,暴戾恣睢,还真有可能干得出种事。

一听褚啸崖的这个姓氏,便知他非士籍出身,原不过是个寒门泥腿子,早年凭借以命搏杀的悍厉,收服了淮泗一带的流民,成为流民帅。

后屡立战功,投效北府,建立铁骑军,渐渐经营出自己的气象,便被朝廷征任为大司马。

褚大司马向来不喜金陵名士崇尚浮华的靡靡风气,京城世家也不喜欢他的出身与性情。

禇啸崖每逢大胜,必以美人头颅盛酒庆祝,以及他好筑京观的暴虐之气,久为士人所诟病。

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南朝无名将,要抵御野蛮的北胡,非此人不可。

加之太后要打压世家,有意抬举寒门出身的大司马,使得褚啸崖的气焰越发嚣张。

他元配之妻死后,还曾向会稽王求娶安城郡主为妻。

会稽王出身王室,岂能将爱女嫁与一介泥腿子,深觉受辱,当时险些与大司马翻脸。

这桩婚事虽是没成,但大司马的张狂可见一斑。

趁着大殿上冷场,陈勍不禁侧眸。

只见那女郎被朱红绣服衬得丰神俊异,气度清逸如林下风,一如既往地从容,没有开口加入辩场的意思。

这种小吵小闹谢澜安当然不掺和。

主意她出了,具体实行自有庾氏与世家老臣打擂,她这时候插嘴,只会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吃力不讨好。

至于那些清流,这次难得没有对太后的决策提出异议。

只因谢含灵提出的士林馆、助军钱两事,皆是有益贤士、不伤民生的善举,清流乐见其成。

历来与外戚分庭抗礼的世家,隐隐显现出了彼长此消的劣势。

·

退朝后,谢澜安掀袍迈出太极殿,前方一位须发洁白的老人等着她,不是王丞相又是何人。

谢澜安笑面春风,徐步上前,向王翱揖了揖手:“丞相有何指教?”

王翱看着眼前背脊笔直的年轻人,莫说文武群臣想不到,便是他也不曾想到,这个年轻女娘真有鹤鸣九霄,在朝中搅弄风云的一日。

然而治国定勋,从来是男人的事啊。丞相的目光湛然莫知其深,扇动麈尾:

“老夫是该贺你如今风头无两呢,还是应劝你一句,当心登高跌重?你祖父在时,老夫与他以知己论交,可惜老友去得早,否则今日见到儿孙出息,大抵也会欣慰。”

王丞相是在影射谢氏祖训的事,拿这话刺她。

谢澜安笑了,“丞相目无下尘,我都不记得上一回得与丞相说句话,是什么时候了。果然得站高些,才能被赫赫公卿们看在眼里啊。”

说着她淡淡挑眸,“放心,我坐得稳。”

再说如今的位置便很高了吗?她真没觉得。

·

朝上吵得热闹,世家气急败坏,谢府独一份岁月静好。

除了闲着没事把目光投到胤奚身上的谢丰年。

谢逸夏自从北伐一定,便回荆襄备战了。谢丰年性格跳脱,喜欢往外跑,往年都是跟随阿父去的,但今年有谢澜安这个小堂姊在京,谢丰年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留就留吧,他偏偏瞧那个姓胤的人不顺眼。

先前他老实地在别院猫着也就罢了,如今竟敢穿着阿姊的衣裳招摇,可不是岂有此理?

胤奚今日着一件轻逸的古玉色大袖绫衫,虽说天气热了,他的交领处依旧压得严实规整。

他正在屋中翻书,房门忽然打开,胤奚抬起头。

谢丰年未敲门就推门进来,一眼看见这小子身上之衣,眯了眯眼,二话不说地上来扯住他衣袖,“脱下来。”

少年有力气,眼看要在衣料上留下褶印。

胤奚耷眼看见,被扣住的握书之手“啪”地合上书本,手背青筋一蚺而消,同时左手反扣住谢丰年手腕,抬起眼睛,声音无火气:

“小公子请先放手。”

谢丰年在荆州校场时也爱玩练把式,试着撼他,竟有些吃力。

他看向胤奚的眼神从吃惊变作嗤笑,果然是能提起三石石的,有点子呆力气。

桀骜少年皮笑肉不笑,也讲道理:“脱下来,小爷出钱给你做十身新的、五十身、一百身都行——不是什么衣服你都能穿,你不懂得,我谅你一次,算你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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