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兰,人?如其?名,当年?也是铁骨铮铮一位女校医,刚工作就因为行医手段太过豪放被家长投诉过。但竞技体育是一个和危险相伴的圈子,有的时?候挽救生命和保留肢体的功能?性都在眨眼之间。比方说,江言就亲自见?过周木兰用520给人?粘合伤口?,避免了自行车运动员的大出血。
“想什么呢?怎么又走神了?”周木兰短时?间之间就干掉了一个甜甜圈,“唉,今天吃饱,明天继续减肥。”
“你又不胖。”江言仗着和她认识十几年?,关?系太好了,有时?候没大没小,“你又不打跆拳道,减什么?”
“你不懂,我这属于?天生的苹果身材,稍微胖一点?都显得壮实。”周木兰嘴上?这样说,好吃好喝可从来没亏待过自己?,“明天称重啊,你记得让队员们今天都兜着点?儿吃,不然明天超重了有你们哭的!”
江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您不会给我们弄减肥训练营吧?”
“量级量级!量级对跆拳道多重要你心?里清楚,超重了可不是就得减肥排水嘛。明天我等着看你穿个小裤衩量体重。”周木兰和他说话也很随便,“唉,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小不点?儿呢,怎么一瞬间就这么高了?”
江言瞬间站直:“因为您和我妈从□□我喝奶,喝得我都吐了。”
“不逼行吗?就您那矫情劲儿,这脆弱的身子骨儿。”周木兰都懒得说他,其?实当年?江言的妈妈江夜灵让他学跆拳道的原因只是强身健体,根本没想当什么国家健将级运动员,还?能?为国争光。
她和江夜灵是从小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好闺蜜,从小学到大学都没分开过。从小身体强壮的周木兰怎么都没想到好姐妹的儿子从小多灾多难,小时?候差点?没了,长大了还?爱咳嗽。不过她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别的,比如,她闺蜜的儿子成为了自己?的护肤搭子。
江言完全没感受到周木兰的内心?澎湃,捏着手机有点?忐忑不安,心?里焦急得有些?发毛。就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只是他不知道。
“看什么呢?”周木兰看向?了他的手机,“找人?呢?”
“啊?没有没有。”江言马上?将手机揣回兜里,“最近我买了几盒美白面膜,我用着不错,下?午给您送几盒过去。”
“真的?”周木兰虽然点?头了,可是也看得出来他就是在找人?,这孩子并不善于?隐藏情绪。
江言露出擅于?分享的淡淡微笑:“真的,我敏感肌,你信我。”
“那行,我再信你一次。明天记住带人?早点?集合,称体重的过程还?要和北体大那边互相直播连线呢,别有什么失误。你妈妈快回国了,最近你老实点?儿。”周木兰再次叮嘱了几回,聪明如她,自然也清楚这3场联赛背后的手是谁。江夜灵的儿子就和她本人?一样,年?纪轻轻就开始办大事了,后生可畏,青出于?蓝。
真好。周木兰用欣赏的目光扫向?江言,他和他妈妈一样漂亮聪明,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道馆里的人?非常多,为了明天的比赛每个人?都在加紧进度,不发愁量级的人?在热身,发愁量级的在排水,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这当中少了一个人?,江言眼前就出现了一张难得的面孔。
金丞只比自己?矮4厘米,却每次都用角度微妙的仰视来故意看他,狡猾地卖弄着他的小聪明。
江言身上?有责任,等到将每个人?都安排好才又一次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刚才没人?接,现在却马上就接了。
“喂。”金丞一接电话就笑了,“宝贝怎么又打来了,想我了?”
“正经点?儿。”江言已经习惯了他的胡闹,“人?呢?”
“在外面玩儿啊。我都在学校乖乖训练那么多天了,不能?出来散散心?吗?你这人?可真无趣。”金丞还?是在笑,“所以你找我干什么?如果不是想我了我就挂了。”
江言站在道馆的门口?,看向?新换的冰柜,宛如另一个冰柜那么冷静:“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不想我嘛?”金丞看着眼前已经打了镇静药物的妈妈,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你说你想我,我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往回走。”
但是江言只是沉默不语。
于?是金丞不问了,反正失望和失落都是家常便饭,人?生苦中作乐才是常态。“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今晚不回去。”
“为什么不回来?你今晚和谁住?”江言问得倒是很快。
金丞将流眼泪的哽咽藏在抽气的笑声中,边流泪边笑:“你又不和我舌吻,我在外面找个人?试试嘛。别着急,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称重对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卡体重,我分得清大小事。拜拜,挂了,我朋友来了。”
“你今晚必须回来……喂?喂?金丞?”江言还?想再问,然而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了,再也没有人?回应他。道馆还?是刚刚那个道馆,训练动静不绝于?耳,汗水和意志力?拼搏角力?,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是动态里唯一的静态。
半分钟后,江言走到冰柜的面前,拉开柜门,咕咚咕咚灌完了一瓶550毫升的冰水。
他捏着空空的矿泉水瓶,宛如一尊沉静冥想的美人?雕塑,任谁走过都会觉得这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雪。后颈的碎发扎成柔顺一束,贴合着他的白色帽衫,在帽子里乖乖藏好。因为攥了冰水,他的指节微微发红,指尖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