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时恪现在没空作出反应,他眼睛里进了沙子,硌得难受。
“时恪,要不你跟我一辆车?”乔恒刚被美术组绊住了脚,才从大厦里出来,“我们应该顺路。”
时恪眯着一只眼,还没等开口,又被另外一道声音叫住了。
“时恪。”
不远处黎昀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瞧见时恪捂着眼,在他身前站定后,他俯身问:“迷眼睛了?”
“啊。”时恪回答。
山道的人相看两懵逼,这不是那个米其林主厨吗。
周知知上前一小步,犹豫道:“你们……认识?”
“嗯,认识,”黎昀语调轻快,向周围的人点点头以示友好,然后又转向时恪,“要紧吗,我给你看看?”
时恪摆了摆手,“一会儿就好了。”
车上应该有眼药水和棉棒,黎昀记得上周才往储物箱里放了几袋新的。
他手里握着钥匙,钥匙还套了个深色的皮套,看不出颜色,但能从指缝间看见一个硕大的字母“b”。
“上车,给你处理下,弄不好该发炎了。”
众目睽睽,黎昀好像根本没给时恪拒绝的余地。
时恪看了眼乔恒,眼神里有一点点歉意,对方只是笑了笑。
徐泽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里轻轻吐出个“牛逼”。
“?”周知知不明所以。
徐泽文撇着嘴吸了吸鼻子,眼神充满了羡慕,“我也想开宾利……”
“别动,放松。”
黎昀的气息落在额头上,温热的,缓缓的,轻得像一片羽毛。
车顶灯照得时恪眼皮发酸,他浑身僵直得像块木头,手指紧紧抠着座椅,丝毫没考虑过给人抠烂了怎么办。
要不是他自己整了十分钟都没整出来,还弄得眼睛充血,否则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窗外刮大风,车里静悄悄,衣料之间的摩挲声就近在耳边,隐隐还能闻见黎昀身上的香水,像阴雨天里潮湿的木头。
“就快好了。”
棉棒轻轻地拨弄着眼角的一粒细沙,黎昀扶着时恪的后脑勺,能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在颤抖,“好了。”
黎昀坐回位置,将棉棒扔进垃圾桶,然后从储物箱里拿出一联眼药水,撕下一剂递了过去。
时恪眨了眨眼,滴完之后闭目转了转,舒服多了,“谢谢。”
得亏黎昀动作快,再待一会儿时恪很难保证自己不动手。
他不喜欢和人产生肢体接触,非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