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再深陷而下,不得再被那一夜缠欢扰了心神。
避免再有非分妄欲,沈夜雪断然抹去心上少许渴欲,眸色一冷,快步穿行於城中街巷。
行至一处巷角,她正想向几名耳目收回成命,忽而听得角隅传出乞人的窃窃私语。
语声不大,却引得她愕然失色,怔立着打了个寒颤。
「那玉裳姑娘还以为我们的主子是她呢……」一乞人讽笑出声,暗想那花魁当真是高傲自大,殊不知自己培养的势力早已被搬空。
「让我们去寻一个罪臣之子,岂非将我们往火坑里推。」
另有一人讥嘲更甚,话里话外满是鄙夷不屑,似对她积怨已深,藉此终可诉起怨气,便尤为大胆地言道。
「此事我已经禀报了主子,她让咱们见机行事,定要盯紧了玉裳姑娘的举止行踪。」
从不知亲手培养的耳目竟对她怨恨至此,皆已暗自无声无息地择了新主。
她便如同一个笑话,还以为这些势力犹存,还得意上些许,以为自己当真能助上将军府一臂之力……
第46章忠心二字,在我眼里最是不可信。
然而遭耳目背弃一事已无关紧要,现下她也无需收回原先之令,却是要知晓,究竟是何人打上了她的主意。
「你们说,这昔时花魁娘子是为何要探听一个亡故五年的人?」
那乞人放缓了语调,若微寻思,忽作恍然大悟状:「莫非那前朝第一谋臣的长子还活着?」
听语者啧啧了两声,万般讥诮地嘲笑着,似回忆起五年前的过往:「怎麽可能,当初奉旨诛灭叶氏,傅大人未放过一个活口。」
「当年,大人可是与天下宣称,逆贼已除尽,清君侧已成。」
「那花魁急切打听,该不会……该不会是叶府旧人吧……」开口之人未再往下言道,只感埋於尘土下的陈年昔事即将被狂风席卷而出,扰得皇城上下颇不宁静。
角落一衣衫褴褛者慌忙令其噤声,谨慎环顾起四周,示意众人不可继续议论:「这谁能道得清呢……但她这般暗中打探,定与叶氏脱不了干系。」
不曾想自己慎之又慎所下的命令,竟被亲手所揽的势力随意谈论,还将它禀告了幕後之主,她若未有丝许愤意,与自欺欺人无异。
趁着窃语空荡之隙,她冷然步入这一隅巷角,执上一把银剑,下一刻便顺手将一人猛地困於一角。
剑锋於其脖颈处划开一道口子。
「妄议前主子,何人给你们的胆?」
她冷笑不已,望剑刃染上微许血红,再度一加力道:「我未曾将你们薄待,你们却早已背主投靠他人……」
面前乞人惊恐睁大了眼,鄙笑之绪瞬时了无痕迹,不寒而栗着:「玉……玉裳姑娘……」
「你们的主子心可真大,轻易叛主之人也敢收……」凛冽眸光轻扫过身侧已然跌坐在地的几名耳目,沈夜雪忽而扬唇,心觉吃里扒外的蝼蚁一个也留不得。
「既然你们终究会背弃,不如我先替那主子教训一顿。」
她瞥望终了,目光淡然回於身前,似笑非笑般问道:「说,你们的主子是谁?」
「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