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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第二天早上,家里长工跑过来说俺男人摔死了……俺知道……俺啥都知道,但俺装作不知道……俺带着四个孩子哭,可俺心里头一点也不难受……他死了好,死了最好!俺不怕他……媳妇,俺又没做错,所以俺不怕他……他活着俺都不怕!他死了的,俺更不怕!”姜李氏珍绣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婉萍抱着她的身体不由得发抖,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炸裂的雷声。

怀里的珍绣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婉萍被吓一跳,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听着外面雷声消散,再低头一下,婆婆已经闭上眼睛,脸色清白没了气息。

第七十章丧事

姜李氏珍绣死了,死后的丧事是陈彦达和夏青帮忙操持办的。大帽胡同13号死了人,警察听闻消息也找上门,原本他们以为那房子是荒的,到了胡同口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个礼拜住进了外地来的一家子,说是南边无锡人,到北京投靠姨夫姨母。上门登记户口的警察有两个,男的二十五六岁,女的顶多二十出头。婉萍一开门看见他俩,心里猛然一抖,但很快又稳下来,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把两个警察领进屋里。一进屋两个警察先对老太太珍绣的遗照鞠了一躬,然后才坐在椅子上,对陈婉萍说:“请节哀。”“谢谢,”婉萍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把姜小友拉到身边。“我们是来登记户口的民警,请你配合说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姓崔,”年长些的男警察说完,指向身边的女警:“这一位是我的搭档,小林子。”“你好,”被叫做小林子的女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单眼皮、小鼻子小嘴,长得像只冬日里毛蓬蓬的麻雀。她翻开记录本,一脸严肃地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姜李氏珍绣死了,死后的丧事是陈彦达和夏青帮忙操持办的。大帽胡同13号死了人,警察听闻消息也找上门,原本他们以为那房子是荒的,到了胡同口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个礼拜住进了外地来的一家子,说是南边无锡人,到北京投靠姨夫姨母。

上门登记户口的警察有两个,男的二十五六岁,女的顶多二十出头。婉萍一开门看见他俩,心里猛然一抖,但很快又稳下来,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把两个警察领进屋里。

一进屋两个警察先对老太太珍绣的遗照鞠了一躬,然后才坐在椅子上,对陈婉萍说:“请节哀。”

“谢谢,”婉萍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把姜小友拉到身边。

“我们是来登记户口的民警,请你配合说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姓崔,”年长些的男警察说完,指向身边的女警:“这一位是我的搭档,小林子。”

“你好,”被叫做小林子的女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单眼皮、小鼻子小嘴,长得像只冬日里毛蓬蓬的麻雀。她翻开记录本,一脸严肃地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我叫柳念归,孩子叫姜小友。”陈婉萍说:“之前是我和婆婆还有小友住在一起,前两天婆婆去世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是你的儿子吗?”小林子问。

婉萍愣了下,犹豫要怎么说。姜小友抢先点点头,说:“是,她是我妈。”

“哦,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小林子问姜小友。

“我爸……”姜小友侧头看向婉萍,婉萍立刻接过话说:“叫姜大满,大丰收的大,稻谷满仓的满。”

“你们夫妻以前做什么工作?现在你丈夫在哪里?为什么来北平?”小林子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

“我以前在学校里当英文老师,做了有七八年。我男人是个下苦力的,人很忠厚老实,给人家干脏活累活,赚点辛苦钱。前阵子南边打仗,他被一帮人带走,大半年都联系不上。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婉萍说话时垂着眸子,没有看两个警察,这些话是她自个儿练过很多次的,所以说出口很顺畅,只是眼神总不自觉地发虚,本能地避开对方:“我婆婆生了重病,吃药花掉许多钱。家底子都让她吃空了,到处在打仗我一时又找不着工作,只能来北平投靠亲戚。”

“你亲戚是砖巷胡同63号的陈家吧?”崔警官插话进来,笑着说:“邻居说常能看见那家人过来给你送药送吃的。”

“对,”婉萍点点头说:“陈章氏夏青是我姨母,她时常会来接济我。婆婆去世,也是她和姨夫张罗着办的丧事。”

姓崔的警察点点头,侧头问小林子:“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林子面上显得很犹豫,咬着嘴唇想了想却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我也没有,”崔警官说完站起身对婉萍笑:“那我们就先走了。最近城里都在办户口,一天要跑很多家。如果正式登记的时候发现有其他的信息要补充的,我们再联系你,你看行不?”

“好,”婉萍点点头把两个警察送了出去,见他们走出胡同,立刻转身回去“哐啷”一声把大门锁紧。

后背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渗透了,婉萍脊梁抵着大门,低头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姜小友。他直视着婉萍,动了嘴唇轻声说:“妈,我们回屋吧。”

婉萍的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这个孩子叫了她多年小婶忽然就在今天改了口,此刻她真实地觉得两个人的命运被牢牢拴在了一起。

两个警察从大帽胡同走出来,拿着记录本的女警小林子对身边的崔警官说:“崔哥,13号那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都在说谎。”

“哦?你怎么知道的?”崔警官问。

“柳念归说自己做了七八年的英语老师,可我注意到她的指尖和指关节特别干净,一个茧子都没有,哪个普通老师会是这样一双手?“小林子抱着记录本回想着刚才交谈的细节说:“而且她坐下的时候习惯性拉了拉裙子下摆,可她身上穿的是宽松粗布衣服,根本没必要拉裙子。”

“这动作能说明什么?”崔警官问。

“说明她以前穿的一定是合身旗袍裙,所以哪怕换了衣服还是习惯性要做这个动作,”小林子解释说:“我妈妈以前在旗袍店里做裁缝,我那时候跟在她身边见过很多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她们的衣服都是量身合体做的,所以坐下时要轻拉一下裙角,这样坐下来衣服不会有难看的褶子。柳念归这么讲究,她的丈夫怎么可能只是个下苦力的?”

“那你觉得他丈夫能是什么人?”崔警官接着问。

“要我猜……她男人是国民党,而且一定是个大官!”小林子快走两步一转身站在了崔警官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说:“刚才我们问起她家里的情况,柳念归说了半天没讲一句实话。若是她家里是个普通富商实在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男人是个国民党的大官!”

崔警官听着小林子的推测,笑着问:“那你认为她丈夫是被抓了还是没被抓呢?”

小林子摇摇头:“还没有。柳念归一直说她男人是下苦力,干得脏活累活,话里话外都在开脱。要是人已经被抓了,无情点儿肯定是先和丈夫撇清关系,有夫妻情分的也没必要再说这种谎言来蒙骗我们。我寻思着……她男人肯定是还没被抓呢!柳念归留在北平是打算等她丈夫,还是说……她是潜伏下来的特务?”

说到这里,小林子紧张的绷直了后背:“崔哥,我们要不要先把柳念归控制起来?”

崔警官摇摇头:“你猜的大体没错。他男人的确是国民党的大官,也不叫姜大满,而是曾经的天津警备副司令姜培生。我认得那位姜太太,但是她不认得我了。”

“崔哥,你怎么认识他们那种人?”小林子好奇地问。

“有机会再同你讲吧,”崔警官笑笑,回头指着大帽胡同13号说:“我们不能因为人家没去岛上就认定是特务,这事还是要再看。再说姜培生的太太要真是特务,抓了不如留着等接头的人找上门。你留意观察这边一阵子,确定她没有与其他人往来,我们再去找那位姜太太聊一次。”

“嗯。”小林子用力的点点头,看了眼挂在13号门前的破旧红灯笼。

从1948年年底开始算,东北丢了,华北丢了,4月南京也丢了,5月上海没守住,日子跑到6月,基本大半个中国都已经是对方的。仗打到这地步,翻盘已经是没什么指望的事情,能守住最后的西南西北都要谢天谢地。如此情况,*宋司令在军事会议上自然不可能有多少好脸色,他沉着脸正在训话,忽然会议室外的电话铃响起来。

(*宋主任于1949年2月升任国民党湘鄂边区绥靖司令部司令,因此改称宋司令。)

“会不会是总裁的?”有人问。

“没粮没飞机,讲空话有什么用?”姜培生听到旁边有人低声抱怨了一句。他分不清这话谁讲,只是侧头看见宋司令黑着张脸,他拍了两下桌子大声说:“诸君都是党国将帅之才,我们尚有十四万人马,何故说这种丧气话?”

宋司令发话自然没人再敢吭声了,同时会议室外的电话被他的副官接起来。约摸是一两分钟后,宋的副官走进会议室,说:“宋司令,您长沙家里打来电话,请接听。”

“你没看到我们正在开会吗?”宋司令阴沉着脸训斥了副官,不耐烦地摆了下手:“告诉夫人,以后家里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不要什么事情都给我打电话!”

他这般严厉,但副官却没有离开,反而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宋见人没动弹,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越加烦躁:“你耳朵聋了吗?还是这样简单的话你不会说!”

“夫人今天上午九时十三分因脑溢血在长沙家中去世了。”副官的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依然足够每个字都让人听得清楚。

宋司令瞬间愣住,顿了足有两三分钟,才皱着眉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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