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瞧着她的笑颜,近日二人争吵虽多,但细细想来,欢喜更多。
他眸色愈发深沉,发觉自己对这份感情,越陷越深。
他燃起一支烟火棒走向阮玲珑,将其递到了她的手中,她才注意到不远处木桌上放着的烟花,十分欣喜,杏眸发亮,“温千楼,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嗯。”他又拿起一支引燃的烟火棒,火光绚烂多彩,突然叫住了她。
“玲珑。”
阮玲珑回头瞧见他有些紧张的神色,不解道:“啊?温千楼怎么了?”
“生辰快乐,我愿你往后岁岁年年,平安顺遂,一生无忧,亦祝你心中所念所想皆可成真。”
一道烟花升空在他身后的那片天炸开,尔后绚烂烟火不断,时亮时暗映在二人的身上。
阮玲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嫣然一笑,“多谢你,我的心上人!”
温千楼心头一颤,阮玲珑竟说自己是她的心上人!
随机将怀中的玉佩取出,抬起手臂张开掌心,双兔抱萝卜的玉佩悬在空中,微微晃动转着圈,他也是第一次给女子送礼,也不知她喜不喜欢,都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眼。
“送你的生辰礼,我给你戴上。”温千楼随手将玉佩的红绳系在了她腰间。
她眸中满是温千楼,似是看穿他的心思,轻声道:“我很喜欢。”
二人追逐嬉戏,待烟花燃尽,集市中人影渐少时,阮玲珑才觉得尽兴,握着温千楼的手往温府的方向走去。
“今日元旦,只怕酒楼早早闭门了,不过我出来时特意吩咐厨子,备了晚膳和酒水。”
温千楼捏了捏她的手,“你倒是细心,我能不能说……我也算是有家之人,终于能吃个团圆饭了?”
“待成婚后,你我二人……”阮玲珑的笑容居然将在了脸上。
温千楼还觉着奇怪,她话怎么只说一半,追问道:“你我怎样?”
他顺着阮玲珑的视线向前看去,温府门前朦胧的灯笼烛光之下,一道柔桡轻曼的淡粉色丽影背对着二人。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二人屈膝行着万福礼,抬起清秀的脸来,“温婉拜见兄长……嫂嫂。”
阮玲珑想起方才与温千楼所言,说好不生气不吵架的,一展笑颜,“夜晚寒凉,温姑娘身子骨柔弱,怎不进府等着?”
“主人不在家,哪有客随意上门的道理,温婉突然上门拜访,有些唐突了。”
阮玲珑伸出手示意她先行,已将自己当做温府的主人,只不过下一刻,温婉迈向台阶的步子踩空,忽然向后倒入。
温千楼下意识身手去拉她的手腕,待过神来,温婉已摔入了怀中。
她惊慌失措站正了身子,惊慌失措解释道:“帝姬,温婉……”
阮玲珑长呼一口气,心中纵有万般不高兴,还是忍住了,“不怪你,只怪你兄长府上的台阶太高了,旁人还真踩不来,待过几日,我便将它拆了重建。”
她挽住温婉的胳膊朝前堂走去,将温千楼甩在了身后,笑道:“你孤苦无依也是个可怜人,还未出阁不说,既认了温千楼为兄长,便该待在温府才是,此处亦是你的家,倒是我这嫂嫂照顾你不周了。”
温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帝姬她怎将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
明面的争斗
温婉颜面薄,被阮玲珑如此一说,手顿悟错脸都泛红,她小心翼翼瞧了温千楼的眼睛,见他并无向她们二人看来,便松了一口气。
温婉故作惊讶,她一开口却将照顾不周说成了阮玲珑的过错,“怎会是嫂嫂之过,本就是温婉叨扰你们了。”
阮玲珑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招呼着温婉一块用了晚膳,这边她们两个女子不论什么,温千楼似是未曾听到一般,只是一个劲儿的盛汤,摆手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
阮玲珑精心准备的晚膳,她也只是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了,安置好温婉后,阮玲珑便折返回了自己的厢房。
阮玲珑抱膝蜷缩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盯着暮雪用蜡烛将房内的烛台一一点燃。
暮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家帝姬不论自己说什么,只怕她眼下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方才饭桌之上,那温姑娘的嘴皮子厉害得紧,颇有反客为主之意,三言两语堵了帝姬的话不说,还将尖酸刻薄的话说给帝姬听,温大人像个透明人,只顾着自己吃。
若是以前,温婉这种人只能在地上跪着回话了。
暮雪上前拆着阮玲珑头上的发钗,替她更衣,提醒道:“帝姬,夜已深,您该歇息了。”
阮玲珑淡淡应了一声,叹着气躺下,转过身一直瞧着桌面上熄灭的兔儿灯,伸手从枕下掏出那枚双兔玉佩,她猜不出温千楼到底在想什么,辗转反侧夜半才睡去。
“再高点!对,再低些……”
阮玲珑睁开惺忪睡眼,眸子泛红,明显是没睡醒,“暮雪,这一大早屋外在吵什么?”
“回帝姬,是温姑娘,一大早她便差人在园中挂灯笼,是暮雪之过。”暮雪跪在了她的床前,“还未来得及拦住她,惊扰了帝姬清梦。”
阮玲珑坐起身来,示意暮雪更衣,“罢了,她乃客,你若是拦住她在府上的行动,只怕不日又要传出我的流言,说处处针对可怜楚楚的温姑娘了。”
“是!暮雪知晓怎么做了。”
阮玲珑开门的刹那间,门前已立了几位丫鬟和一位婆子,对她恭敬道:“老奴拜见乐嘉帝姬,前堂已备了早膳。”
阮玲珑眯起眼,瞧着雪地中梅枝上悬挂的走马灯,应是从昨日集市上带回来的,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从长廊的台阶走下去时,她头顶不小心碰到了檐下的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