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在都城中算是半个混世魔王,以前师修明在宫中跟黄子们一块读书,阮玲珑仗着自己是帝姬,可没少欺负他,踩着他上树摘果子掏鸟蛋,一言不合还揪自己耳朵。
一来二去,他都会下意识抬手臂去挡,时隔几年,自己竟还怕她。
阮玲珑尴尬道:“抱歉,我也没想到会伤你至此,从今往后不会了。”
师修明摸不着头脑,他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阮玲珑不过是在温府小住一段时日,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死气沉沉的都不爱笑了。
他二话不说抓住阮玲珑的手,气势汹汹就往回走去,愤愤不平道:“玲珑,是不是温千楼那小子他欺负你了,我这就给你出气,帮你教训他。”
阮玲珑想要掰开他的手,解释道:“师修明没有的事,我可是帝姬,他一个修撰怎敢欺负我?”
师修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她,阮玲珑十分要求,有时碰了伤了都不会说,而且——温千楼是她心悦之人,若真被欺负了,她也未必肯开口。
“真的?”
她点头保证道:“自是真的。”
一辆马车停在二人身旁,车上的人掀开窗上帘子看向二人相牵的手,脸色顿时阴沉,十分不悦得咳嗽了两声,他都已暗示至此,二人为何还不松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二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手里拿着一个匣子,正是阮玲珑要的狼毫,一把塞在了阮玲珑另一只手里,提醒道:“还不松手?”
阮玲珑已有避嫌之意,师修明有些生气,阮玲珑见到温千楼怎么像是耗子见到了猫,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反而更握紧她的手腕,反驳道:“我与玲珑是拜了把子的姐弟,我与姐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在此说三道四。”
阮玲珑没忍住轻笑一声,师修明比自己小上半年,他以前帮着阮玲珑对付那些纨绔子弟,就让玲珑喊自己哥哥,混成了都城的大魔王。
“你……”温千楼哑口无言,先前他就是用这招认下温婉为义妹,打消了阮玲珑胡乱猜疑的念头,这回旋镖是扎自己身上了。
师修明读书不行,但斗嘴这块根本没输过,见温千楼语塞,又继续道:“怎么?你与你那一步三摔的温妹妹能抱在一起,我怎么就不能和我的姐姐牵牵手?”
“好好好,我以你未来姐夫的名义命令你,松开你的手,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跟在你姐姐身后,你若是想吃糖,我现在就能给你买。”温千楼握住阮玲珑的另一个手腕,将人带向自己的怀中。
师修明这牛脾气与他较上劲儿了,阮玲珑被扯来扯去。
她当即甩开二人的手,不耐烦整理着袖子,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将他们二人训斥了一番。
“温千楼你已弱冠,师修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两个人还跟孩子一样置气。”
师修明这才放下心,抬步追了上去,得意得冲着温千楼挑眉,“玲珑,你说话这才对嘛!轻声细语的说话倒叫我浑身不自在。”
阮玲珑抬起手吓唬他,“师修明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不成?”
“诶对对对,你有本事朝这打!”他故意将脸伸了过去,他知晓阮玲珑凶是凶了点,但不会真的下手扇自己巴掌。
温千楼默默跟在二人身后,怎么瞧心中都不舒坦,这嬉笑的二人仿若他们才是天生一对,而自己更像是局外人,抬手摸向腰间,已空无一物。
那枚玉牌,他已交给了别人。
师修明从一家甜点铺子前经过,轻声道:“玲珑,这家铺子又出了新甜点,我已替你尝过,你应该是喜欢的。”他让小厮避开绿豆的,各种口味都买了一份。
“没想到最懂我喜好的人,还得是你。”阮玲珑目光瞟向温千楼,他现在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变成哑巴了。
温千楼对身旁的侍卫说了几句话,侍卫拿起钱袋离开了。
师修明忽然瞧见街边小贩卖着对门联,“对了玲珑,元旦将至也是你的生辰,想好如何庆贺了吗?”
阮玲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尚不知晓,我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只能等日子近些再做打算了。”
师修明身形高挑,他站在阮玲珑与温千楼之间,故意将他挡在身后,高兴道:“若不然你来侯府过元旦吧!我爹娘若是知晓你来,指定高兴得合不拢嘴,反正比温府冷冷清清的强上许多。”
呵!
温千楼暗中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元旦,献殷勤还非要将自己踩上一脚,这是个什么人?
“师世子不必了,毕竟玲珑是帝姬,她在一个外男家中过元旦怕是要遭人非议了,温府虽冷清些,但我会让她过一个终身难忘的生辰的,便不劳你费心了。”
温千楼挽起阮玲珑的手向一旁的酒楼走去,他就没见过师修明这般无赖之人。
你最好别骗我
阮玲珑不动声色抽离了自己的手,温千楼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拽住她的手腕向前走去,哪怕她要挣开束缚,那只手越攥越紧,直到将人带入厢房之中,他才松手。
师修明注意到了她的手腕,阮玲珑最怕磕碰了,若是青了紫了要许久才能消除,他关切道:“玲珑,你的手腕怎么红了?”
她若无其事,撩下袖子掩住了红痕,浅笑一声,“许是方才冻着了,不碍事,一会儿就好了。”
温千楼挡住了师修明的视线,故意与她执手十指相扣。
“师世子,还望你能称玲珑为乐嘉帝姬,待开春我便要与玲珑完婚,再这么叫下去,只怕会惹来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