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抬手示意时,阮玲珑提高了声音,“阮玉成,你且抬头好好看上头。”
“上头?”他忽然咧嘴一笑,满是不屑,“你想告诉我举头三尺有神明?”
“是城墙上的禁军。”
阮玉成抬头看去,似是禁军向他们这边看来,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准阮玲珑到底带了多少人出来。
寻思起他父亲说的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若坏了大计,只怕他们父子二人没有好下场,只能带人快速离开。
阮玉成前脚离开,温千楼一袭红色官袍策马冲出城门,手中握得那着一把弓,金弓在阳光之下金光闪烁,他肩上背着箭囊向阮玲珑这边奔来。
他身后还紧紧跟随着十几个御马的年轻男子,阮玲珑在中秋夜宴上见过他们。
马还未停稳,温千楼便先翻身下马跑到她的面前,呼吸急促,紧张道:“你可有受伤?”
阮玲珑抬手扶正他歪掉的帽子,眉眼带笑,“未曾,倒是你带着朝中官员当街策马,怕是要挨罚了。”
“无碍,只要你平安无事,陛下罚便罚了。”
他有些不解,阮玲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正要看向远处搭建的草棚子,却被阮玲珑捂住了双眼,“不许看!咱们现在先回都城。”
“好。”
二人坐在马背上,阮玲珑侧身坐在他身前,一行人骑马晃晃悠悠回到了城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
青年才俊鲜少同游,惊艳了许多人。
茶坊二层阁楼上,忽然有人惊呼道:“那……那不是乐嘉帝姬和温大人吗?”
阮玲珑向茶客挥了挥手,又缓缓靠在了温千楼的怀中。
二人举止虽是亲昵,但好似并无传闻中那般不堪,落落大方毫无掩饰。
温千楼将人护送到皇宫门前,阮玲珑瞧他腰间挂着自己的荷包,颜面有些挂不住,这么丑的东西他竟戴在身上了。
她同温千楼商量道:“要不荷包别戴了?”
温千楼目光如炬,盯着她时眉眼不自觉微弯,语气都温和了许多,“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了,我自是要时时戴着以解相思之苦。”
她避开温千楼的目光,轻声道:“晚上酉时初,你来此寻我。”她头也不回的跑向皇宫内城。
“好。”温千楼目送她离去。
他怎么还有些期待。
傍晚之时,阮玲珑早已在宫门前等着温千楼,他一身圆领月白长袍,沉沉暮色下极为显眼。
阮玲珑于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身姿高挑的温千楼,提着兔儿灯缓缓向他走去,微光之中,她身上的金丝长裙似有流光闪烁,墨色长发在风中微扬。
二人并肩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袒露了心意反倒不好意思开口。
阮玲珑用余光打着他,率先开口,“你可还记得兔儿灯,还是在我最害怕黑暗时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