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嘴角不经意间微微勾起,心满意足得与他互换了花灯。
她盯着散发柔和光晕的兔儿灯,轻声道:“今日虽涉险,但好在我们都平安无事……”
“是啊!”温千楼附过身来,抬手替她扶正发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闻帝姬从小怕黑,便愿这兔儿灯能替我常伴帝姬左右。”
阮玲珑对上他微弯的凤眸,心中几分欣喜,“你……你说什么?”
离间暗中计(上)
他避开阮玲珑的目光,已提灯坐回原来的位置,目不转睛得盯着荷花灯,“没……没什么。”
阮玲珑笑眼盈盈,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暖橘色的火光映照着温千楼的侧脸。
她心中寻思着,话本子都说男女到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定情了,为何温千楼没有一点动静?
那方才他说的话……可是对自己有意思?
阮玲珑陷入纠结之中,摇了摇头将这想法弃之脑后,心中不争气暗道:才见了几面就自作多情了,玲珑你争点气,将来你可是要纵马狂歌,恣意一生的。
阿肆忽然急停马车,低声呵斥,一个顽童从马车前跑过,阮玲珑没坐稳向倒去,温千楼伸出手臂拦在她的腰后。
如那日在悬廊一般,他出手相护。
“小心。”
四目相对,阮玲珑惊慌的神色映入他的眼中,在他小小的湖泊中荡起波澜,还是心口不一道:“方才面对劫匪,你不是挺厉害的?”
阮玲珑将他一把推开,“你怎这么煞风景,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温千楼眉毛微挑,“恕难从命。”
阿肆朗声提醒道:“乐嘉帝姬,宫中的护卫来接您了。”
“我知晓了。”
她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十来个身着红色飞鱼服的护卫腰间佩剑,跨|坐马背之上,后面还跟着一辆宫中的马车,整条街拥堵起来。
“还请乐嘉帝姬下马车,随属下们回宫。”
阮玲珑胳膊上的伤虽让暮雪处理过,但手臂疼得厉害。
她依依不舍得走下马车,在帘子落下时,她回头冲温千楼颔首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灯笼,悄声道:“温千楼,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兔儿灯。”
温千楼亦面露浅笑,亮出手中的羊脂玉佩,用口型回她“回见”。
帘子落下时候,温千楼脸色阴沉,实数不该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贸然救她,全当是用她为自己身份打掩护。
阮玲珑披上狐皮披风钻入了马车,想起大姐姐出嫁前曾说过的话——“若一个男子心悦你,你的所思所想他便会知晓,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定会出现替你解困”。
阮玲珑想起自己在温千楼面前有些害羞的模样,心中懊恼,恨不得寻个地方钻进去。
但温千楼会在黑暗中握紧自己的手,还会在自己最怕黑的时候送来兔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