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不必。”脚底的伤口又裂开流血,君卿额上沁出一层薄汗,语气却平静。
一路生疼着走在逼仄的地牢走廊里,陆彻走在前头时不时停下来打量她,君卿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已满头大汗。
终于走出地牢,月华如练,还没等君卿松口气却见本走在前方的陆彻忽然两步迈近,急忙往后退已经来不及,君卿已经被陆彻一臂托住腿,一臂圈过肩稳稳抱起。
茶壶茶碗不知何时已经被扔了,只留温热的茶香萦绕在君卿鼻尖,君卿在宫中时,常闻到皇兄熏龙脑香、沉香等,气味绵长深沉,却不怎么闻见陆彻身上这种茶香。
虽然清新自然,但君卿却恨恨想道,边陲乡野狗贼,品味果然差极了,太子与之共谋大事,竟也不拿点好闻的香打点,真是乡巴佬碰上吝啬鬼。
脑子里想着,君卿剧烈挣扎起来,却被他牢牢圈住,半点动弹不得。
“放肆!”
“你的脚出了这么多血,我怎么忍心让你继续走?疼不疼?”
“你放开我!”
“还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君卿挣扎不动,闭嘴不语。
有一队夜巡的士兵整齐走来,听着声音已经不断靠近,陆彻道:“你若不说,那我就抱着你站在这,让他们都看看,如何?”
能三生有幸强行抱一次长策公主已经是逆天改命,走了大运道,竟然还想宣之于众,大逆不道。
君卿信口胡诌:“清,清白的清。”
陆彻听了思考片刻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名字。”全然没听见清白二字。
君卿心中冷笑,分明是‘黄尘清水三山下,变更千年如走马’的清。
“清姑娘,我送你回房。”
所幸陆彻没有别的更过分的举动,将她送回房,派侍女去叫醒府上医女来重新为君卿包扎上药,便离去了。
一番折腾完已是下半夜,君卿因着白日惊心动魄晚上又大动肝火,睡意全无,便只闭着眼直到天亮。
渐渐有人声断断续续,是侍女清晨忙碌起来。
“这薰笼什么时候又拿出来用了?将军一向不喜这些腻腻歪歪的香味。”
“不知,昨日还没看见。”
“快收下去,将军看到了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少不得要斥责一番。”
“是”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琼楼姐姐,今早将军命我来照顾耳房这位姑娘。”
“那你去耳房门前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