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嫣虽做了蠢事,但是已经很幸运,这件事皇帝不想闹大,所以?她丢了颜面却保住了性命。
“宇文嫣此人有些运道在身?上。”君卿由衷感叹。
“宇文嫣不死?,我心头难安!”
君卿没见过君淮生这么大的气,连忙从竹喧手里接过姜茶送到君淮手中劝道:“皇兄,别生气了。”
君淮自然?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但仍咽不下这口气,姜茶一饮而?尽,他冒着雨离去。
她能忍他心里被搅得生疼。
张氏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看着?神像前?的瓜果出神,重重花影后是她托父亲在南海高僧那里特地求来的金身药师佛。
其实她不精通此道?,但是并不妨碍她每日虔诚参拜,为她的夫君祈福。
皇帝最近头?风症越来越严重了,她默念着?祷告乞求。
这位她陪伴了二十年的帝王,此时像衰落的残阳,余温炙热,但渐渐隐落。
从嵌了金线的蒲团上缓缓起身,这位高贵的皇后娘娘又恢复了往常的矜傲。
“今儿十五,晚间膳食须得加一例参汤,本?宫亲自做。”
初一十五是皇帝会来的日子,这么多年来二人?维持着?亲密合作关系,谁都不曾打破这个规矩。
所以张氏在皇后之位坐得稳,就算是被儿女之事迁怒,被丽妃打压,也不曾坏了这个规矩。
皇后已经忘了当初这个规矩定下时她是小?女儿娇羞还是大权在握的满足,也不记得当初接手凤印时,皇帝是温柔凝视还是斟酌审视。
都不重要,她的儿子已经长?大,她早已不在乎这些。
她不会像安雅那个蠢女人?那样,对一个男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娘娘,公主来了。”
张氏急急迎了出去?,君盈有了身孕,她是心疼的。
“母后,宇文?嫣那个傻子,刺杀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君盈恼怒,但是想想那日听?下人?汇报君卿惨状,心里也兴奋了一阵。
听?说她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进宫,跪在大殿前?哭得鬓发?都乱了,好可怜。
君盈长?到?这么大,从没见过君卿这么失态。
在她印象中,君卿是最能伪装的人?,就算是宫宴上被她暗地里换了杯盏里的酒,君卿也能不失态地平平静静喝完,就算是宴后休息了数天,都不露声色。
那是她为数不多得手的时候,那还是她和君卿亲近的时候,君卿为了不在父皇面前?失态讨嫌,什?么都忍得了。
父皇最讨厌丢皇家脸面的孩子。
如今她被宇文?嫣那个蠢货害得衣冠不整,殿前?失仪,在大殿上几乎哭死过去?,君盈心里熨帖极了,但也恨宇文?嫣没把这事做成。
“别胡说!”刺杀一事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听?说那天陆彻为了搜查此刻,寻遍了城中药铺。
她默默捏紧了拳头?,心里七上八下。
但是很快,她又放心下来,不过是个自小?失了母亲教养,这么多年来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罢了,再配上个莽夫,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刘玉做事滴水不漏,她需要放心。
“母后,刘冉这人?不恭敬得很,我不想闻郎的孩子认他做父亲。”君盈揣着?还没显形的肚子,扯着?母亲的袖子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