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觉得自家妹妹与文公?子这门婚事,还有些劫难。
这时?白止开了口,她道:“听说乌颌平定了,陆彻已经班师回朝,想来明天就面圣了。”
虽然心里无情嘲笑了一会陆彻,但是她还是想着帮他争取一二。
君卿面无表情,点?点?头道:“不愧是云麾将军。”
“对了阿止,白老将军的腿疾可有好一些?我?近来派人去西南请的神医明日抵京,还是让他给白老将军重新看看吧。”
“好,啊好。”白止点?头答应,抬头看看君淮,见他浅笑着冲她摇摇头,知道不好再?提陆彻,便低头吃饭。
君淮暗道,不知陆彻这人怎么得罪自己妹妹了,竟让他如此厌恶,既然如此,还是希望文家公?子早些决定,让这俩人的婚事尽早定下来吧。
三人无话,吃了饭又下棋,君卿与白止对弈,君淮站在白止身后偶尔出言指导。
君卿的棋是君淮教的,被他一点?拨,君卿自然下不过白止,气?得道:“踏雪,来把这琉璃灯擦擦,这么暗,下棋都看不清了!”
知道她耍小性子,君淮只笑,看着踏雪急忙跑来擦灯,白止打趣君卿道:“殿下,不如明日我?把府上那站七彩三层宝灯带来,免得您下棋输了还抵赖。”
君卿气?得要?去抓白止,白止忙跳开,耳垂上嵌着红宝石的耳铛闪闪发光,衬着她那颗因为咧嘴笑而露出来的虎牙也亮晶晶的。
白止躲在君淮身后?探出头,君淮站着不乱动,只笑着看君卿。
踏雪那边把琉璃灯打开,惊呼一声:“呀!哪来这么多灰!把灯都?埋住了!”
说着,她拿起银拨子把灰全扫下来,嘴上还不停,“这么多灰,难怪公?主?下棋会输,都?怪这灰!”
君卿被说的有些脸红,再?加上这灰究竟怎么来的她心里十分?清楚。
都?是陆彻这几个月来寄来的胡言乱语
白止也十分?清楚,但是想着今日晚饭时?,君卿对陆彻的态度十分?冷淡,便琢磨着不好拿这个打趣,便连忙打哈哈引着君卿来抓她。
君淮却十分?纳闷,扶着白止的肩膀把她停了下来,那颗红宝石终于安静下来,他道:“这灯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灰?看起来是信纸燃烧后?留下的。”
这么多信?
君卿心中暗骂陆彻这人荒唐,便模棱两可道:“写信的时?候老是觉得写不好,便烧了。”
君淮这才点?了点?头,不再?问。
白止眨弄着眼睛看着君卿,又露出那颗亮晶晶的虎牙来。
君卿暗暗瞪了她一眼,正好那边踏雪已经把灯收拾好,她拉着白止坐在自己位置上,又拉着君淮道:“阿兄,你与她对弈!我?倒要?看看,你俩谁厉害!”
转眼到了三日后?,君卿清晨起了个大早,穿上轻便的春装,这次她特地挑了浅红色襦裙,粉蓝色披帛,这颜色十分?娇俏,又梳了双螺髻,一串南珠绕在发间,粉蓝色飘带垂于身后?。
颈间没带璎珞,只留一截雪白的颈子,指间带了一枚南珠戒指,如一只粉蝶飘然花间,逐云与踏雪很少见公?主?穿得这样?,都?夸好看。
君卿心满意足乘上马车,晃晃悠悠往大清寺去,一路上听着元一站在车厢外?与她汇报这几日朝中情况。
元一道:“陆将军凯旋,皇帝赏了他一座宅子,听说打算封郡王。”
君卿道:“郡王不过是个头衔,并无实权,倒也情理之中。”
元一又道:“皇帝有意让陆将军与宇文嫣恢复婚约,陆将军没同意。”
君卿冷笑:“皇后?虽被太子之事牵连,却也算有些手?段,这样?的枕边风都?能吹成功。”
皇后?巴巴盼着陆彻能够与宇文嫣成婚,这样?依靠着宇文家的裙带关系,太子手?中有多了些筹码。
想想也觉得可笑,通敌叛国意图造反这样?的重罪都?没把太子打倒,真不知道该说皇上这人心大呢还是心小。
君卿冷哼:“陆彻也算聪明,知道宇文家不是良配。”
元一道:“只是怕皇上却没有什么耐心与陆将军周旋了。”
君卿道:“王家有位三姑娘,温柔贤淑,品貌端正,且王家老实本分?,虽是世家,却不怎么抛头露面,想来合适。”
是时?候叫皇兄提点?一二了。
元一顿了顿道:“还有个从陇宁传来的消息。”
君卿道:“哦?”
元一道:“将军府上的琼楼,被陆将军还了卖身契,送走了。”
“送到哪去了?”
元一道:“听说是想给她许个人家,她不愿,陆将军也没逼她,但是断然不许她在留在府中,就把她送到了别的州县,让她去寻她兄弟去。”
君卿点?了点?头,颇为赞赏,陆彻此人也算有情有义?。
不多时?,马车到了大清寺,正是暖阳春日,大清寺人来人往很热闹,君卿特嘱咐了主?持不必清场,这才能看见熙熙攘攘,欢快热闹的景象。
拾阶而上,俯瞰满城春色,再?抬眼望去,却不见宝殿前?有人等候,君卿也不着急,想着等一上午看看,若是没人来,那自己就当?此行只为祈福便好。
内心平静如水,君卿走进宝殿,宝殿中空无一人,只有禅音袅袅,看来住持还是把宝殿清了场,好叫她独自祈福。
叫逐云退出去,君卿独自在殿中持香默祷,待她祈福完毕,忽听见逐云一声惊呼从宝殿侧方神像后?传来。
君卿急急跑去查看,却被一人从神像后?闪出来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