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来访他如临大敌。
刚送走白止,又迎来君淮,君淮刚从公务抽身,一身官服在阳光下?晃动着暗纹,君卿算着时间,这二人?应该碰见?过,不?知道说过话没。
但见?君淮皱着眉大步跨进门,扯着君卿的胳膊转了一圈,“没伤着吧。”
“皇兄,我没事,刚才白止来过,刚走没一会,你可?遇见?她了?”还是这件事比较着急。
“陆彻如何?听说他左臂中了一刀。”
“他也没事,我叫他卧床休息了,皇兄,你可?看见?白止了?”君卿拉着君淮坐下?。
“简直放肆!竟敢刺杀公主。”君淮脸上怒气还没消。
“阿卿,这些日子你别出?府,等?抓到了背后之人?你再出?去。”他双手握住君卿的肩膀,有些颤抖。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陆彻,那么此时他见?到的就是小?妹的尸体。
阿卿已经独行西北,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如今又被放到风口浪尖。心里愧意更盛,君淮呼吸也变得有些急,母后留他二人?相依为命,若是没有阿卿,什么皇权什么地位,都是多余。
“阿兄,你放心,我没事。”
君卿昨日回府后细细想过,这场刺杀不?像任何人?手笔,皇后没必要在此时闹出?动静杀君卿,太子完全可?以静静等?待皇后得手,顺理成?章登皇位,更没必要杀她,至于皇帝,难道要顶着旧案重?提、太子彻底颠覆的风险杀她吗?
这三人?,现?在都没有动机杀她,难道朝中又有了新?的势力?
会是谁?
君卿想的这些君淮也想过,蛰伏十几年,他暗中发展势力,笼络人?心,从地方到朝中有大大小?小?无数支持者?,虽然还没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但是若是有些人?坐不?住了,他愿意出?手结束这混乱腐朽的朝纲。
裴知舟必须尽快领中书令一职,这样?才能更加稳妥。
“阿卿,这些日子就让陆彻时时跟着你。”还是不?放心,此刻君淮忽然有些庆幸,当初驸马定了陆彻。
若是定了文澜,想必没有这能力保护君卿。
“皇兄,安心些,有陆彻在,我不?会有事的。”也不?知陆彻在内室睡了没,若是没睡,让他听见?这句话估计要乐出?声来。
“阿兄,你看。”君卿伸出?手掌,是一枚马钱子静静躺在她嫩白泛着浅红的手掌心,衬得这颗粗陋的药材身价仿佛也高了些。
“这是?”君淮不?通药理。
“这是马钱子,通络止痛的药,可?若是大量食用,会中毒,中毒的症状便是头晕头痛,口舌发麻。”君卿回忆着陆彻说给她的那些话。
“中毒?”
君卿点头,“从皇后宫中找到的。”
“可?曾排查过中医署?”若是中医署有皇后的人?,那么皇帝的性命就在皇后一念之间。
“此物来自民间药铺,中医署没有领用记录。”这也是皇帝疑心重?的好处,中医署、御膳房等?等?能够直接接触到他的内廷官员仆从,都被他抓得死死的,不?曾有一丝懈怠。
“难怪昨日陆彻带伤搜查,难道说你们已经查到了?”君淮在心中对陆彻更加赞赏。
这些日子武举顺顺利利进行着,陆彻功不?可?没,此人?武力强不?说,能力也强,脑子也好使?,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莽夫。
现?在又有卿儿点拨,陆彻的才能可?以十成?十发挥出?来了。
“查到了,是朝安药铺,刘家的产业。”
“刘家?”朝中有两个刘家,一个是礼部尚书刘从,一个是中书令刘玉,这二人?虽然都姓刘,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刘玉祖上是姑苏富商,从南方起家,刘玉祖父在前朝买了个不?入流的小?官,刘家这官运才慢慢发展起来,发展到如今,刘家子弟大大小?小?做官的人?不?下?百人?,在刘玉的庇护下?,如同蛀虫一般蜷缩在大雍的阴暗处。
而?刘从家世单薄,靠着科举一路做到礼部尚书,也正是因为单薄,才得皇帝信任,他是帝王心腹,若是生了异心与后宫勾结,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那么君淮须得尽快扳倒太子了。
“刘玉。”
“他儿子在公主府做驸马,他与后宫勾结企图毒杀皇帝,刘玉此人?,野心太大。”
“呵,且看他有没有这个命!”君淮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皇帝的病在皇后的掌控下?一日重?比一日,朝中暗流涌动,甚至还波及君卿,他有些不?耐烦了,原本想着慢慢等?着皇帝的命被皇后耗尽,看着他们二人?狗咬狗,可?是现?在,他有些玩够了。
一番话尽,君卿又旧事重?提,“皇兄,你方才究竟看到白止没?”君卿心里是真着急,这两个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坦露心迹。
“看到了。”君淮垂眸,他垂眸时脸上凌厉尽数隐去,原本就与君卿神似的一张脸此时更像,面如冠玉,甚至用姣好这样一个形容女子的词来说也不?为过。
看着君淮脸上有些愁容,君卿暗叹一声,好事多磨。
“究竟有什么说不?开的?你再去见?她一面吧,你们面对面说清楚。”皇兄定能看出?来什么的吧,比如白止憔悴的神色,比如她届时可?能微微隆起的小?腹,比如她忽然穿起来的宽松襦裙。
“阿卿,我们两个的事你别管了。”刚才君淮见?到白止了,但是她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深深的挫败感?几乎把他击倒。
“不行!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