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接一次的刺杀、栽赃陷害与京都越传越恶劣的谣言使得主子摸到了丞相杨成祥的身上,最终主子和太子合作?,以太子被刺杀一事将?杨成祥拉下了马。
杨成祥为官多年,在朝中党羽颇多,他?一落马,整个朝野动荡,紧随而来的是近百官员落马。
而接下来是日夜不休的审问,主子作?为此案件的主官,在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终于将?此案了结。
久晴不雨的天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案件落下帷幕的同时,主子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接连两日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直至柳忠把一份十天前就已经?查明的写着花姑娘全?部?信息的简报交到他?的手中,他?才寻了理由迈入了主子的门。
裴季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很是不耐烦的冷声道?:“滚出去。”
柳阳脚步一顿,还是走?了进去,将?手中的简报呈禀上去,道?:“王爷,这是花姑娘的简报。”
“据柳忠所言,花姑娘与南安伯爵府的关系很差,南安伯和曹氏间接害死了花姑娘的母亲,在先南安伯夫人过世之后?,南安伯将?曹氏扶正为继室,随后?以花姑娘是个灾星为由,将?她送去了乡下养着,多年来不管不问。”
裴季打?开简报,上面记录了花朝朝从生下来到如今十六年余的事,算不得事无巨细,但也可知她孤苦无依多年。
认识他?,全?然是个意外罢了。
其实他?已经?知晓,花朝朝那个笨蛋若对他?有心?思,早可以借机会爬上去,但她都没有。
所以就这样吧。
他?合上简报,道?:“等我走?了之后?,把留园划分到她名?下。”
“如果她回了南安伯爵府,想要嫁人,让人安排季家那两位尚未婚嫁的郎君与她见一见,若是合适以后?就有大将?军府护着她。”
“就算不合适,也让几位舅母寻个由头?认她为干亲,与她多来往。”
“南安伯既然与此次案件无关,让太子寻个由头?给他?些?教训。”
“素问就留在她身边,她的信息自作?主张传给我。”
柳阳知道?主子动了想要回边关的想法,或者说主子从来就没有打?算留在京都,“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裴季沉默片刻,道?:“明日。”
柳阳应下,随即退出了屋内。
主子既然能为花姑娘思虑这么多,那主子还是既有可能会为花姑娘留下的。
也许只是主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花姑娘。
所以他得去寻花姑娘了。
在过去的近半月中,花朝朝一直未得到裴季任何消息,她让素问帮忙送过吃食,也送过道?歉的信,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也能想明白,裴季对她是有恩情,但她对裴季来说只是个过路人。
他迟早会回到京都城中,继续做他?的世家郎君。
而她们的这段相识很快会被时间冲淡,往后?就算遇见,也不过是点点头?,行行礼的交情。
或者在裴季眼中他?们连朋友都不算,所以才会一走?了之,连一句话都不曾给她留下。
心?里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在意又能如何?
这番想下来,花朝朝把心?思都放在了修葺的宅子上,白日围着宅子转,晚上陪着钱嬷嬷唠唠嗑,学一学女红之类,日子就跟裴季从未出现过差不多。
天气在晴了半月之后?,突然下起雨来,连着两日都不停。
她坐在香缘阁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吃着从桃园买来的水蜜桃,口感甜香气浓,还软乎乎的。
视线则落在芍药正在缝补的褐色袍衫上,想起近日芍药和孙家小?郎君总爱凑在一块说话,偶尔对视一眼,两人脸上也皆是笑意,这会儿芍药眉眼间又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她不由问道?:“芍药,你是不是喜欢孙家郎君?”
芍药险些?被她家姑娘的话吓到而戳到自己的指尖,她红着脸,不敢看她家姑娘,道?:“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会喜欢他??”
花朝朝指着芍药,对钱嬷嬷道?:“嬷嬷,你看芍药的脸红得像那酸果一样,还说不是动了春心?。”
钱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芍药也是大姑娘了,有喜欢的郎君很正常。”
芍药羞恼道?:“嬷嬷,你怎么也这样,我不喜欢孙郎君。”
花朝朝一点都不信她的话,笑着道?:“你手上这件褐色的衣服总不能是陆叔的吧?”
芍药被说得哑然,想要为自己寻个合适的理由,一时又想不到,只能说,“他?给了我工钱的。”
花朝朝却?认真道?:“不必害羞,要是你二人真的心?意相通,大可让孙家郎君来寻我,我一定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已经?深思熟虑过,南安伯爵府她还是要回去的,无论如何都得把母亲的嫁妆拿回来,她才能对得起母亲和外祖父母的在天之灵。
但在此之前,她会把钱嬷嬷她们安排妥当。
她已经?往钱嬷嬷在江南的女儿家去过信,前两年钱娘子提了好些?次让钱嬷嬷去江南养老的事。
陆叔还得磨一磨,他?不太乐意往家中写信。
芍药已经?羞得不行,但也知她家姑娘没有在跟她说玩笑话,便点了点头?,然后?道?:“奴婢还不着急,先等姑娘许配了郎君。”
花朝朝见芍药把话引到她身上,忙寻了一个借口,与素问一道?离开了香缘阁。
雨顺着屋檐如断了线的珠串一样,从缝隙滚落摔碎成一地,再寻不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