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朝朝走近了?,才发现裴季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剑,她呆滞了?一会儿。
她与裴季那点小恩怨,也不至此吧。
估计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裴季转过身来,那张无论何时看?都能让人觉得惊艳的五官上,依旧是那副淡漠而寡欲的神情。
花朝朝发现,越与裴季熟悉,就能越发现他为人清冷,多数时候对?任何的事物都不放在眼?中。
不可否认的是,裴季人很好。
虽然脾气有点怪,还捉弄她。
但比起他的人品来说,有些毛病好似也没什么不对?。
裴季并?没有先?理会花朝朝,他把剑收回剑鞘,递给了?一旁的柳忠。柳阳端着水盆上前一步,伺候他净了?手。
在他用?帕子擦手时,才瞥了?眼?看?着他发愣,还站在凉亭外的花朝朝,“这?是忘了?把毒下在哪样食物里了??”
花朝朝抛去先?前不太实际的想法?,踏上台阶,把托盘放在石桌上,有几分的无语回了?裴季的话,“你是对?我?有恩,又不是与我?有仇。”
裴季落座回去,随口道:“料想你也没这?个?胆子。”
花朝朝摆放好早食,视线才转向被柳忠捧着的剑。
是一把短剑,剑身鞘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以红蓝宝石镶嵌,十分的华丽,却与裴季给人的感觉相背离。
她收回视线,见裴季正看?着她,她道:“挺好看?的。”
裴季淡淡应了?一声,就此终结了?话题。
早膳吃得相安无事,吃完后两人坐在凉亭中一面赏荷花,一面品了?一会儿茶。
待日头更?烈些的时候,外头传了?话来,说是孙梓人来了?。
柳忠得了?裴季的吩咐将孙梓人请来了?凉亭。
这?回孙梓人不是独身前来,身后跟着他的独子孙平,模样高瘦清秀,看?起来斯斯文文。
两人向裴季和花朝朝行了?礼后,孙梓人便直接说起了?修葺宅子的事。
宅子修葺向来是件大事,上次花朝朝与孙梓人也只是简单的交谈了?一番,大体的要在今日解决。
“姑娘上次与小人说是想要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现下可有一个?更?具体的想法??比如灶房在前院,还是后院,又或者说需要添置小花园,又或是还需要堆放杂物的后罩房等。”
孙梓人说着示意孙平将手中的图纸拿出来,平铺在收拾好的石桌上,又解释道:“姑娘,这?是些简易的图纸,你可以先?看?看?,并?非说得按着这?些来,只是为了?宅子能让姑娘更?满意。”
花朝朝点了?点头,视线却看?向在赏荷花的裴季,还未开口,裴季就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抬起手指动了?动,候在一旁的柳阳得了?吩咐,把不知?何时已经从书房拿来的图纸奉上,平铺在石桌上。
她发现昨夜留下来的小细节不知?何时已经被裴季补充完整,她笑着道:“季明舟,谢谢你。”
裴季淡淡应了?一声。
花朝朝倒是习惯了?裴季这?副清冷的模样,她转头去孙梓人道:“季五郎做的画如何?”
孙梓人细致的将图纸看?了?一遍,听到花朝朝的话,忍不住称赞道:“郎君功底了?得啊!”
他的话并?非奉承,而是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裴季所作的这张图纸很是完美,根本无需再改动。
他又道:“既是如此,姑娘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花朝朝道:“我?预算不多,一百两到一百五十两左右。”
她和钱嬷嬷他们已经商量过,五百两除去修葺宅子外,她们还得另外再筹备一些营生。
余下的那间铺子足够她们日常开销,可总得为长远计划。
“行,小人心?中也有了?底。”孙梓人点了?点头,“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花朝朝倒是没问题,但这?件事并?非她一个?人可以全权决定,她让孙梓人稍等一会儿,她回留香园一趟,与钱嬷嬷他们再商议一番,另外也得拿银子才能与孙梓人签订协议。
香缘阁中,钱嬷嬷三人正好也在,花朝朝没耽误时间,直接说起修葺宅子的事。
简单的商讨一番,花朝朝拿了?银子就与商陆一道回了?凉亭。
在商陆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让孙梓人把协议拟好,花朝朝签了?字,然后交付了?定金。
“得麻烦姑娘陪小人跑一趟,确认好图纸上的布局后,下午小人就能让人着手将被烧毁的房屋清理出来。”孙梓人道。
花朝朝点了?头,与裴季说了?一声后,便和商陆一道同孙梓人父子出了?留园。
柳阳看?着花朝朝几人远去的身影道:“郎君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和孙梓人再三打过招呼。”
裴季:“多管闲事。”
宅子修葺是一件大事,虽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由商陆跑腿,芍药负责茶水,但花朝朝还是细细碎碎的忙了?一天,直至夜深她才回到朝夕阁。
简单的沐浴之后,花朝朝只觉得身心?疲惫,本想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便去清远阁,哪曾想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着急忙慌的洗漱一番就往清远阁去,想向裴季道歉。
“姑娘去哪?”素问手中捧着洗净的裙衫,正要迈入朝夕阁的院门,就见花朝朝行色匆匆,她道,“若是寻郎君的话,这?会儿他已经出了?门,不在府中。”
花朝朝停了?脚步,走到素问跟前问道:“他今日可会回来?”
素问摇了?头,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她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