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陆去了南安伯府,城中暗卫来报不会有假。
虽然他觉得花姑娘的心思不会这么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花姑娘一开始就知道主子的身份,是奔着主子来的,这件事就不再简单,
“这样啊!姑娘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直接与我说,我认识几个商户,说不定能帮姑娘卖个好价钱。”
花朝朝道了一声谢,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寻柳阳,欠下的人情太多,总归不是好事。
在用完午膳之后,裴季由柳阳推着回了清远阁,花朝朝则趁着兔子还需要在冷水中浸泡一会儿的功夫,睡了一个午觉,然后继续进了灶房忙碌。
卤煮过后,花朝朝和素问在庭院中架起烤架,把卤好的兔子放在火上慢慢地烤着。
兔子烤制的时间长,又离不得人,花朝朝坐在小圆凳上和素问吃着果脯闲聊着,一面留意着兔子。
待兔子烤到半熟之时,商陆回来了。
他看到花朝朝在烤着兔子,烤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哒哒的,使得他的心情越发郁闷。
但在花朝朝看向他时,他又立即换上了笑脸,同她行礼问安。
素问见商陆前来,料想两人肯定是有话要说,便寻了一个借口去了灶房中。
花朝朝并未察觉到商陆神色的不对劲,她只看了眼商陆,视线又继续放在烤兔子上,“陆叔,铺子怎么说?”
商陆在她旁边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烤兔子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拳头紧握。
南安伯府的人真是没良心,竟害得他家姑娘寄人篱下不说,还做着这些仆从之事。
商陆低顺着眉宇,尽量收敛情绪,不让花朝朝发现,“有人出价三百五十两。”
花朝朝心想着,与她预估的三百两高出了五十两,也算是件好事,她欣喜道:“铺子的位置不太好,三百五十两还算不错了。”
既然能卖出三百五十两,那么他们的问题暂时就能解决一大半了。
商陆有几分心不在焉道:“再怎么样都是京都的铺子,不会太便宜的。”
花朝朝黔首,“这样我就放心了,等我忙完就去找你们,再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
商陆点了点头,说要帮忙烤兔子,但花朝朝拒绝了,裴季现在只吃得下她做的饭菜,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出差错,毕竟她们如今住在留园。
商陆无奈的只得由着她,这会儿又正藏着事,便也没在朝夕阁多逗留,先回了香缘阁。
香缘阁内。
商陆今日进城是怀了两个目的,首要的是回南安伯府,向南安伯禀报宅子被烧一事,希望南安伯能接花朝朝回去,其次才是卖铺子的事。
钱嬷嬷一见他面色沉重地回来,心里泛起不安来,“可见着伯爷了?他有说什么时候来接姑娘吗?”
一说起这个,商陆心中的怒意根本就抑制不住,方才在花朝朝面前他还能藏一藏,这会儿他一拳敲打在罗汉床上的茶几上,茶盏被震动,他怒道:“钱嬷嬷,我们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的希望。”
“我跟他说姑娘住的宅子被烧了,姑娘被吓到了。起初见他似是松了些口,没想到曹慧那贱人一出来,在南安伯耳边嘀咕几句,南安伯立刻换了态度,绝口不提接姑娘回南安伯府的事,直接给了我一百两将我打发走。”
“我还跟姑娘说是铺子卖了三百五十两,实际人家出价不过二百五十两。”商陆越说越气愤,又很是无奈。
如果不是怕给花朝朝惹麻烦,他真的很想将南安伯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账东西打一顿。
钱嬷嬷听完直接泄了气,心里原本抱有的那点希望全然破灭了,心疼她家姑娘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他就这么狠吗?”
“他就算不为姑娘考虑,他也该为南安伯府的脸面想想,把姑娘接回去,再给姑娘寻个好些的人家,最多明年就可以把姑娘嫁出去,于他南安伯府也是一桩好事。”
“就连姑娘的嫁妆都不需要他们操心,姑娘外祖家与夫人留给姑娘的那一份拿出来便是。他们何必做到如此地步?竟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啊!”
钱嬷嬷气极了!
她不是不知道南安伯是个负心汉,但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钱嬷嬷哭诉道:“老奴可怜的姑娘啊!往后可该如何是好?”
商陆还听到了一件事,他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与了钱嬷嬷听,“嬷嬷,我听闻东宫那边在选太子妃。”
商陆话音落下,钱嬷嬷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花典在做什么梦?老爷子是得了功勋,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京都城中不知有多少高门望族,南安伯府一个不入流的末流士族,他花典又在朝中毫无建树,岂能入得了东宫的眼?”
钱嬷嬷又讥讽道:“呵,何况曹慧那心性养出来的姑娘,上得了台面吗?”
商陆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事万不可对姑娘说,南安伯到底是姑娘的生父,我怕姑娘伤心。”
钱嬷嬷点了头,“我心里有数。”
屋内沉静了好一会儿,商陆才再次开口:“嬷嬷,如果我说带姑娘离开京都呢?嬷嬷也知我是商户人家,比不得南安伯府的富贵,但姑娘去了定不会过得差。”
这事
钱嬷嬷蹙起眉头来,她对商陆的家世了解不多。
商陆是夫人未出阁之前救回来的,夫人在世时,商陆便守着夫人,夫人离世之后,商陆就守着姑娘。
她信商陆的人品。
离开京都,却不是一件能轻易做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