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惊叹道:“你妈到底什么来历,让首都这么重视。”
“我也不知道。”展乐扬耸肩,“钦哥和她都有事瞒着我。”
“别担心,总归他们不可能害你。”齐盛没心没肺地笑了,“如果实在是想知道,主动去问就好了。”
“没用。”展乐扬苦笑,“我妈根本没告诉我她具体在哪里,钦哥则是明摆着在躲我。”
齐盛挠头:“还挺神秘。”
回去的时候,楼道里吵吵嚷嚷,是通过隔离检查新入住的幸存者。大约十来人,分成两个阵营,各个面红耳赤争论不休,甚至有人已经在撸袖子想要冲上去。
“兄弟,怎么回事?”齐盛问隔壁屋子看热闹的年轻人。
那人满脸无所谓:“不知道,就吵起来咯。”
楼梯走上来一个脸色蜡黄,极度营养不良的男生,也许和陆陶年纪差不多大,但过分瘦削矮小。安全区发放的衣物太宽大,穿在他身上像是套了个麻袋,以至于他走起路来空荡荡的,像只幽灵。
男生仿佛没有看到楼道里的人,吃力地背着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的旅行包闷头往前走。
鼓鼓囊囊的行李看起来下一刻就会把他单薄的脊背压折断。
在路过那群争吵不休的人时,有人吵到激动处,手臂猛地乱挥。
男孩被推倒,撞上墙壁,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手肘狠狠擦过地面一处凸起的尖锐上,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展乐扬见状连忙上前扶人。
齐盛呵斥道:“住手!不准打架!”
闹事者看到他手臂上救援队的标志,也不敢造次,虽然一个个的还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但很快收敛起来,走进各自的屋子。
“没事吧?”展乐扬拍了拍男孩衣服上的灰尘,想看他手臂的伤口时,被对方冷漠地挡开。
展乐扬也不在意,又问:“要紧吗?”
男孩沉默不语,嘴唇紧紧抿着,与其说是警惕,不如说是肌肉过于僵硬而无法自如活动。他透过脏兮兮的、盖住眼睛的刘海直勾勾地盯着展乐扬,机器般没有感情的目光令人头皮发麻。
展乐扬压下心中的不适感:“怎么不说话?哪里受伤了吗?”
说着又要去看男孩手臂的伤口:“别怕,我这里有药品,等会儿给你处理一下。”
男孩后退半步躲开,拉下衣袖,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蹭过伤口上不知何时从鲜红变成黑红色的血液。
只是现场谁也没有发现。
他上前两步,站到刚才闹事者屋子的门口,毫无光彩的双眸空洞呆滞,冷漠的目光随着缓慢转动的脖子一点点在屋内扫过,仿佛是在记住这群人的模样。
接着,他走到下一间屋子,如法炮制。
这种诡异的行为举止看得人心里发毛。
有人举起扫把赶人:“看什么看!赶紧滚!”
男孩无动于衷,自顾自完完成任务一样的扫视后,走到展乐扬面前捡起沉重的背包。
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道在展乐扬鼻尖弥漫,正要仔细分辨时,又悄然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