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霜,散发出一股微微的冷意,让暖和的宁真,不由得打了个摆子。
“真的吗?”
在镜中人面前出了糗,宁真的手微微一抖,抿着唇,羞涩地移开脸,不敢看它。
他知道,是他误会了。
镜中人,在宁真面前所表现出的,从来都是一种无害的形象。
它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就算他之前因为恐惧,从未给予它任何回应,它也是这般默默地看着他。
偶尔,在宁真崩溃之时,它也会蛊惑他,让宁真寻求它的帮助。
宁真不信,它便放弃了,也没过多纠缠。
这种似近似远的距离,拿捏得十分到位,让宁真对它的恐惧,在时间的流逝之下,不免消散了许多。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要比镜中的它,要可怕得多。
“你还不信我么?”它五指并拢,缓缓缠上他温热的手掌。
不知是否是错觉,宁真仿佛看见,它的手上,忽现无数黑色的细碎绒毛,仿若电影中的尸毛,让人突生无边恐惧。
然宁真一眨眼,覆在他手上的手,除了苍白些之外,便再也无其他异常。
应当是幻觉吧。
这些日子,他因为婆婆的病,加之又被同学持续霸凌,没有休息好。
出现幻觉,也再正常不过了。
“我……信。”宁真艰难地轻轻点头。
他,不得不信。
除了婆婆之外,这世间,他还可以信任谁呢?
见宁真明明怕得要死,却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它又笑了。
黢黑的瞳孔微缩,它苍白湿冷的手,忽而手指垂下,与宁真十指相扣,亲密万分。
宁真身子一抖,镜中人扣住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而是他不断跳动、在痛苦呐喊的心脏。
它低下头,将宁真的手反握,苍白的唇,印在宁真曲起的手指肌肤上。
冰凉,潮湿,带着一股常年长满了青苔的腐朽气息。
这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吻,仿佛要将宁真的灵魂都要污染。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它的眼神闪烁着狡诈之光,仿佛在提醒宁真,莫要太贪心。
若是太贪心,要得太多,太不切实际,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宁真竟轻而易举读懂了它的眼神。
他红唇一抿,先试探着,缓缓说出:“……”
“交易……成立。”
……
第二天,学校。
宁真兢兢战战地推开教室门,闭上眼睛,本想迎来每日例常。
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无事发生。
他抬起头,四周张望,发现同学们都十分惊讶地望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到底站在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