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张伯好。”于术印象里找不到与这位大伯有关的碎片,满腹狐疑地客套着。
“搬出去了住得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张伯自顾自说着,沙哑苍老的声音在灵堂里荡开:“你自己一个人守夜啊?”
于术点点头但没接话,感觉喉咙塞了冰碴子,呼吸都有些迟缓。
张伯看了他好几秒才往下讲:“我来的时间不合适,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会,你赶了那么远的路来看爷爷。”
张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继续说话,他端跪在棺材前浑浊的双目透闷沉沉的透不出生气。
前后待了不够五分钟,张伯就很生硬地用太晚为由说要先回去了。大晚上有人来人和大夏天发冷让于术心里发怵,但还是基于礼貌地把人送到门口。
张伯往外走了五六米突然喊了于术的名字:“我就住在村西靠湖那。”
于术还想说声注意安全,江禹就神色焦急地跑着撞入他的视线,等他再看向张伯的方向,已经彻底不见了人影。
江禹换了身休闲的白t恤跟牛仔裤,跟白天穿新中式和道袍的庄重截然不同,阳光活泼了不少。
“你还真是心大。”江禹额前的碎发在夜风中微微摆动,露出小块光洁的额头。
于术冷得搓了搓手,江禹的话还让他有些懵,怎么就心大了。
话音刚落就快步上去摸了摸于术的体温,果然体温低得不正常,要是他再晚一点出现,估计于术现在已经被所谓的张伯上身,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不过让江禹更意外的是于术身上浓郁的阴气,其纯净温和。
是八字纯阴的命格,他只听师傅说过,但这种体质数百年难得一遇,今天居然让他遇上了。
江禹拍了拍于术两边肩膀。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是两肩和头顶,活人撞鬼肩头的命火容易变弱,江禹拍于术肩膀是用自己的火重新点燃他的火,让他好受些不至于大夏天发冷哆嗦。
于术不清楚其中原理,但感觉到身体回暖,感激地看向江禹。
“你就没看到那个张伯没有影子?”江禹眯起眼睛冷声道。
于术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不可置信。
“要是我再来晚一点,你就被他带走了。”江禹话语间颇有几分无奈,五官在昏黄柔光下别有一番清冷的韵味。
于术手心已经冒汗了,的确没注意张伯有没有影子,难怪张伯大晚上来灵堂,还说是熟人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江禹严肃的表情跟语气这回是真见鬼了。
他多希望刚才那是守灵犯困睡着的梦境,他没轻重地掐了下自己大腿,刺痛让他没忍住咬牙切齿嘶了出声。
江禹已然将于术的小动作跟表情全收入眼中,脸上终于有点情绪起伏,挑了挑眉,双眸轻微眯起,总感觉大男人做这种动作有点儿呆。
江禹打了个哈欠,捣鼓着手机拨打电话。
“跟我回去,我喊个人过来。”
江禹留在了于术家,另外两个跟着来的道士被于桓安排在了二叔家。
“谢谢你,辛苦你因为我安全专门跑一趟。”于术整理了一下思绪,看向江禹,诚恳地点点头。